顿了顿,莫启明慢慢的伸出手,轻轻抓住莫长庚的手。
莫长庚笑笑刚想动作便猝不及防的被拽下池里。水瞬间灭顶,窒息感随之而来,他的心中全是恐惧惊慌。
岸上的下人们吓到不行,赶忙下水去救他。
莫启明冷冷的看着莫长庚脸上的慌张惊恐,一言不发。
后来他被收拾的可惨了,莫长庚身子弱又胆小,被救上来后没多久就发了高烧。莫镇天大怒,狠狠的甩了他十几个耳光,罚他跪在门外。
他跪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都是血。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不要居高临下的怜悯,他只要狼狈不堪的感同身受。
他本来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莫长庚,但是后来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因为他真的对自己好。即使是自己把他拽入险境,他也能够原谅自己,眼神清澈的对自己笑。
虽然知道莫长庚对任何人都好,但是他对自己的好也是货真价实。
人生在世,好坏交杂在一起本就分不清,他只求货真价实。
毕竟除了莫长庚,对他好的人太少了。
莫长庚太亮太清澈,即使自己活在泥沼里,也想要拥有他。这个念头在少年时生根,过了这么多年早就长成了心中的参天大树。变成了执念。
十四岁那年,他去了军营,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四年的莫府。
除了莫长庚,没有人送他,大家都觉得他的离开就像是一个碍眼的垃圾被丢掉而已,自然而又合乎情理。
他蜷缩在马车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封信,那是离别时莫长庚塞给他的。打开信封,里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看着,直到看到最后的四个字“盼你归来。”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他不是生来就是无情之人,说到底还是求爱不得。
在军营里三年,更看淡了生离死别、诺言约定。那些太轻薄,刀光剑影一闪便遁了形,凋零成荒凉。他曾亲眼看到两个立下生死之交的所谓挚友,在第二天的战争中,一人毫不犹豫的将另一个人推到自己面前挡下一箭;一个老兵,在边陲里呆了二十年,终于要回去了,念叨了一夜在老家等他的妻儿,第二天就被敌军埋伏的乱箭射死了。
说什么保家卫国,铮铮铁骨,大多数人也只是想活着,命始终最重要。
但自己却很喜欢这个地方,纯粹的死亡与杀戮,还有温热的鲜血。
他不怕死,即使心里装着一个人。想法很简单,我自己能够活下去,自然会去找你,如果死了,那就算了。狠绝到不给自己一点退路。
马车平稳缓慢的向前行驶,莫启明睁开眼,伸手掀开马车上的帏帘。
雪停了。
兜兜晃晃半个月才到军营。夜深,莫启明睁着眼躺在破旧硬邦的床上。
校尉走了进来,高壮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道疤,也算是战争的勋章,如今对着莫启明谄媚的笑着,倒显不出疤了。
莫启明坐起身,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烛火一晃,校尉突然觉得他的眼中闪过什么,但又瞬间又归于墨黑。
校尉定了神向前几步,对着莫启明嘘寒问暖。虽然莫启明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也只是个没人疼的少爷,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打”,他们这些小官职在身的人,怎么都比不上皇亲国戚,当然得对他好点。
莫启明看着他安静道:“不久我有封信想寄回家中,按规矩要经过校尉的手中?”
校尉点头邀功,“营中人多,小人不才管理一下收信寄信。”
莫启明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许是烛火太暗,校尉突然感觉有点阴森。
半个月后发生了场小战,敌军派人来烧军营的粮草,被将军发现,将军大怒,派人去追,下令一定要将他们全都杀掉。
莫启明随军队追赶敌军,追着追着,莫启明跟着校尉进了一片树林。校尉骑在马上吐了口吐沫愤恨道:“这些狗娘养的杂碎躲到哪去了?!”
莫启明跟在他身后,下马靠到一棵树上,“休息一下。”
校尉听了他的话也下了马,走到了他身边。寒冬,冷风吹开尘沙,刮在脸上生疼,校尉不停揉脸,再加上追赶了大半天耗费了不少体力,说话间吐出浑浊的热气。
莫启明安静的抚摸着手中的玉佩,感受着校尉鲜活的生命特征。忽然开口道:“校尉收过我的信吧?”
校尉闻言脸色突然煞白,支支吾吾道:“……什么?”
莫启明看着他认真道:“莫家寄来的信,都被你扣了。”
校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真没有的事,相信我!”
莫启明用剑柄勾起他的下巴,冷冷道:“为什么?”
校尉死活不承认,莫启明没有说话,只是将剑从剑鞘里□□。
校尉还想要撒谎,但是在看到莫启明脸上毫不掩饰的冷意时,还是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会,抖得像筛子样的校尉开口求饶道:“小人一时糊涂,做了这种事情。”
莫启明道“为什么?”
校尉说不出口,只是翻来覆去说自己糊涂了。
莫启明拔出剑,白光一闪削掉了校尉的一个手臂。
校尉鲜血直流,痛的满地打滚,恐惧和疼痛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就是我故意的,我不想让你收到信,我厌恶你!只不过是一个没人理的杂种,我却每次都要对你毕恭毕敬!真是不公平!”
他痛的满地打滚,躺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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