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尴尬极了,他心里叹气,明明这张胜比自己要小,怎么不管什么事都能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可是……
可是尽管脸红的厉害,当张胜伸手牵他时,长青仍是毫不犹豫的递上手,主仆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床前,只是牵了牵手,也没像其他人那般说些情话,两人眼中的暖意就已经把屋子填满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长青眼睛里有些热。
以前他独自一人跑来跑去,免不了碰上些琐事忧恼,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挥挥衣袖就能把烦忧忘个七七八八,可是眼下,明明此刻心底是从来没有过的巨大喜悦,他竟然十分想掉泪,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想着“终于”“总算”……可是“终于”“总算”什么呢?他又说不清楚。
张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凑近揽他入怀,垂眼轻声说话:“堂堂一家之主,以后不能再哭哭啼啼。”
长青小声哽咽:“好。”
“不过,这次就算了……”张胜手上力气又大了些。
……
小院儿里,管家站在门外:“少爷,王医师秉人来家里,说明日过来再为老爷把一把脉。”
“好。”长青从屋里出来,想了想道:“明日派人过去接一趟罢。”
管家:“是。”
长青的身后,少有人踏足的屋里,张胜正在收拾东西,虽然他的物事并不多,可从偏房搬过来,还是要将两人的东西好好规整下。
交代完家事回来,长青见柜子里并排放着两人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忍不住笑了笑:“要喝茶么?”
张胜挽起床幔,随意道:“好。”
第50章 第 50 章(番外二)
十四岁的许言化名许二狗,背着家人在距莲池大老远的蓬州作诗赚钱。
这事儿讲起来有些心酸。
他跟随娘亲来祖母家里省亲,本想着可以脱离他爹的魔爪肆意潇洒一阵子,谁知娘亲一早就和爹爹商议好:一分银子也不许多给!绝不能让这小子有一丝一毫奢靡堕落的机会!
奢靡堕落?
许言简直要气笑了,他,堂堂一个侍郎府公子,整日跟在李景呈和张长青后面混吃混喝!每到结账的时候就舍着一张脸装聋作哑左顾右盼!钱袋扁扁两袖清风,为什么他爹爹会有他奢靡堕落这种错觉?
真是可怜见的,祖母家地界这么热闹,过几日还会有唱社戏的过来,他还准备多带点儿小玩意回莲池给景呈长青开开眼,可是如今,他翻遍全身找出仅剩的几文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到贫穷高傲的小公子捏着腰间的玉佩到当铺换银子时,才终于发现了赚钱的大好方法。
当铺对面是当地排场十分大的一个酒楼,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一楼坐着不少年轻客人,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很快,在人群的注视之下一个红着脸的男子从楼里出来,紧张兮兮的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酒楼的二楼。
许言好奇:“这是做什么的?”
当铺掌柜的正看的有滋有味,闻言笑道:“小伙子,你是外地人罢?”
许言点点头:“怎的?”
掌柜:“那人啊,是来向这酒楼的老板娘诉心意的!老板娘是我们这地界人人皆知的大美人儿,人又大气豪爽,许多后生都爱慕她,隔个几日便有人来在这树下吟诗表心意……”
“吟诗?”许言微微瞪眼,他自小习武,虽也跟着莲池知名的先生读书,无奈总是个半吊子的水平,因此格外佩服那些个可以出口成诗的才子们。
“对对,据说这老板极爱诗词歌赋……”掌柜:“快看!”
那个站在树下的男子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深情的注视着老板娘的窗口,朗声道:“人之初,x_i,ng本善,佳人美,思我念……”
许言:“……”
他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拳头,才、才……最近的才子们都是这样作诗的么?
周围一片小小的寂静,随即响起一阵叫好,酒楼里的客人一个个面红脖子粗,似乎听到了什么也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东西……
许言仰天长笑。
整条街都回荡着他嘎嘎嘎嘎的笑声,客人们均一脸懵,那个吟诗的男子脸都胀成了猪肝色,怒道:“哪来的小孩儿,你笑什么?”
许言笑够了,他眼眸深沉目光诡异,在众人的打量下潇洒的点了点头,装腔作势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只是听到了一些可笑的话,一时间没有忍住而已。”
男子皱眉:“什么在下在上,你是在笑话我的诗?”
许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道:“我是莲池来的秀才,路过这里,你这诗乍一听还行,但用来哄女子恐怕不成!”
“你是秀才?”男子有些激动,小声道:“那你说什么诗才行!”
许言清了清嗓子,信手拈来:“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他一念完,男子瞠目结舌,傻了。
许言紧张兮兮,心道难道有人知道这是前朝大才子的诗?
酒楼二楼的窗子吱的一声打开,旁边站着个笑眯眯的绝色佳人,瞧了许言两眼又转身关了窗。
“……”
“啊,是老板娘——”
众人陷入一片小声的狂躁之中,许言挠了挠下巴,就见所有人都望向他,首先发话的是面前的男子:“兄弟,怎么称呼?”
许言:“许、许二狗?”
男子:“二狗贤弟,替我作上一首诗!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
许二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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