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回去。
别墅离这里并不远,十几分钟的脚程,他习惯拿钥匙开门,尽管似乎有更方便的房卡,刷卡一样一刷就开。可是钥匙让他有安全感。
他看着整栋别墅都黑下来,以为严明非肯定已经睡了,只是他才一打开门,反身关上,正要往前走,整个客厅的灯却突然就全亮了。
亮得刺眼,顾之川有些不适应,忙抬起手遮眼睛。
严明非两手抄着,两腿叠着靠在墙边上,手旁边就是亮灯的感应按钮。他看着顾之川,走到他面前,一身闲散。
只是顾之川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冷意。
严明非手里竟然有条小木棍子,像是指挥棒,他拿那细细的棍儿戳了戳顾之川的脸,“你这是怎么弄的?”
顾之川心虚,可又委屈得很,一时之间竟然就任他戳自己的脸,有些疼。
严明非笑了一声,“这浑身酒气的,少年人的生活果然是激情四溢啊~我果然是老了~”
“老严,我——”他想开口解释什么,可是在严明非下一个动作之下直接住了口。
严明非正好把他逼进角落里,那细条棍直接挑开他毛衣的衣领,里面什么也没穿,身体上犹有未散的吻痕。
“我说过世界很危险的。”严明非笑得凉凉的,“少年,你受教训了吧?”
顾之川又惊又怒,一把挥开他手上的东西,“傅临夏告诉你的?!”
严明非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笑,“算了,还没吃饭吧?你不饿?”
饿,他当然饿。
可是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他还想解释,“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灌我酒,任安他们让我出去,我就——”
“好啦,别扯这些了,以后严禁夜不归宿。”严明非狠狠地揉他的头发,倒真的像个长辈一样。
顾之川想起今天遇到的事,委屈那是绝对有的,被严明非这揉猫一样的动作一逼,胸口就涨得慌,那眼泪差点就溢出来。
等看到饭厅里那摆满了的饭菜,他只觉得眼前模糊了一片,“严老师……”
“哟,这男子汉大丈夫也会哭?难看死了……”严明非这次用手指戳他的头,在别人做出来可能是侮辱,可是他做出来就带上一点宠溺,他放软了声音,说话的调子似乎也被房间里的空气薰得暖了,“去洗个澡吧,我把菜热一下。”
……
顾之川揉了揉眼睛,笑出来,“老严,你比我爸还像我爸。”
严明非瞪眼骂他,“你扯什么呢!老子还年轻!去洗洗再来吃饭吧!”
顾之川点了点头,转身拿了换的衣物就去了浴室。
傅临夏告诉了严明非吗?他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严明非不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不然是不会让他洗澡的。
他脱下衣服,光裸着站在流泻着的暖水之中,一点也不在意伤口了。
他用力地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胸前背后,身体的每个角落,皮肤地发红了,像是要浸出血来。
他看不到漫满了水雾的镜里,自己那发红的眼,那脆弱的,犹带着倔强与坚持的眼,他想了好多事情,人心情糟糕的时候,总会想起很多伤心失意的事,思想会处于一种很复杂的思想。
水还是流着,他的伤口还在流血,那水都是微红的。
顾之川终于冷静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旁颈边。
他进浴室的时候带了纱布和一点药,自己上药包扎似乎有些困难,包扎得很丑。
有伤疤,也算是个男人了吧?
他扯开嘴,挂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披上浴袍就走了出去。
严明非还在忙碌,从微波炉里端菜出来。见到他出来,他朝他笑了笑,“正好,哎呀,清新少年出水记~”
顾之川最后的那点小郁闷也没有了,只觉得严明非这人其实挺无耻,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恩,有其徒,必有其师嘛!
“老严,你口味儿越来越重了。”
顾之川坐下来,饭桌不大,严明非选的本来就是小桌子,因为吃饭的可能就是一两个人。
“诶?有吗?”严明非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说话,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苦恼的模样,“我觉得我口味很清淡啊。这些彩色都是精挑细选的。”
对他故意错误理解他话的,顾之川不作任何反应,他只是端起已经盛好了饭的碗,拿起了筷子,“你还是快坐下吃吧,我这胃可是被学校的食堂折磨久了的——对了,老严你会自己做饭?”
严明非看他那两眼放光的模样,禁不住得意,“我原先在队里那手艺可是最好的……”
顾之川正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全当作没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把菜又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眼看着严明非。
严明非还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言辞的失误,“当年在学校,我还参加过厨艺大赛,一等奖!”
“噗——”顾之川一下笑出来,“喂,君子远庖厨啊!难怪你就是个伪君子。”
“我伪君子?”严明非垂下眼低笑了一声,那喉咙里的声音压住,比他额前的几缕碎发垂得还低,“其实我更想当真小人的。”
顾之川于是耸肩,“随你怎么说吧,吃饭!”
两个人终于默不作声,开始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吃饭。
其实严明非吃饭自然是很文雅的,可是顾之川这牲口习惯了在食堂里吃饭的那种迅速,在饭桌上吃饭也一样。
于是在手脚比顾之川慢一步,没有夹到自己喜欢的嫩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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