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在忙完了一切的手续之后,用手指点了点弛道上的马车,说道:“车上的那位,就是吕奉先的女儿了吧?”
“是的,是的。”
张小五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生死大敌的女儿落在敌人手里,该干点什么用膝盖都能猜到。
曹昂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好笑,咳嗽一声,“喂,你小子心里定然是在腹诽我,是吧?”
张小五忙道:“没有,侯爷神武明哲,小的哪敢腹诽呀。”
“这还差不多。”
曹昂伏击魏续大捷,主要在于有陈登的报信,以逸待劳地先行一步赶至淮阴,又摸清了敌军数量,顺势带来了优势兵力,再加上灵活的战术,这才成为最完美的伏击战。他从来就不是推崇个人英雄主义的人,拍拍张小五的肩膀:“先去歇着吧,我要去看看人质。”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来。
马车边侍奉吕大小姐的两个小丫鬟都有些恐惧地向后缩了缩,那圆脸丫鬟颤着声音道:“侯……侯爷,吕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希望您自,自重……”
曹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子长得这么yín_dàng吗?人人往那方面想,佯怒道:“本侯做事,也需要外人从旁指点吗?滚远一点,敢拦本侯的大事,我一刀一个要了你们的命。”
二人只吓得面色苍白,缩到一边,大气也不敢喘。
曹昂野蛮地拍了拍车厢的壁板,砰砰直响,叫道:“喂,里面的人听见了吗?我可要进去了。”说罢,纵身踏在车辕上,用刀尖将车帘挑了起来,车厢中,那少女正缩在边上,紧张地望着他。
“砰!”
曹昂将长刀往车厢猛地里一插,把车帘钉在壁板上,将厢内情况一览无余,自己猫腰钻了进来,诧异道:“你就是吕布的女儿,是吧?”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少女心下恐惧,但忍不住反问一句。
曹昂没想到吕布这匹夫,竟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眼睛不由得直了。少女脸颊微微一红,羞恼地咳嗽一声。
曹昂回过神来,笑道:“姑娘长得实在太标致,我忍不住看得想入非非。姑娘有问,我也只好说了:我曹操的儿子,曹昂,你那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跟我们对着干,我们要拿你来威胁他,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没人会难为你。”
少女微有愠色,冷声道:“我父亲无恶不作?当年屠城的曹贼,又是何人?曹操心狠手辣之辈,我父亲难及万一。”
曹昂心想“拼爹”居然能拼这个,他也是笑了,说道:“你说得对,我父亲当年确实做过一些不智之举,但我想以后是不会的了。倒是你父亲,狡诈反覆,甘愿当反贼,徐州在他治下,没有任何民生可言,昔年闹起兖州之乱,害死的生民只怕也不在少数。”
少女沉默不语,只蹙紧了眉头。
曹昂道:“我们把话都挑明白了,姑娘看起来也不是糊涂的人,自会考虑清楚,不会做傻事。至于温侯本人,虽然反覆无常,二弑义父,但虎毒不食子,尚念亲情,他应该很快会开出合理的条件换你回去。”
少女陷入两难之地,一边是自己获救,但吕布却会被迫在政治或军事方面的退步,也许会影响全局,可反之若自己死不依从,父亲没了顾虑,就可以全力抵御曹军。她想了好半响,仍是揪心不已,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曹昂笑了,忽觉自己的行为像极了影视剧中的大反派,可政治家从来不是单一的可以用“好”和“坏”来判定,一个私德好的政治家未必能够在政绩上也好,政绩好的也未必私德上有所可取之处。强迫一个女孩去决定生死攸关的抉择,确实不人道,可曹昂自从昨夜与曹操促膝长谈,认真地思考所谓的“三不”哲学,价值观已有些进化。
“不知道没关系的,你不要觉得为难,因为这种事本身就很为难。”
曹昂难得地说了句废话。少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好了,你早点歇息吧,我该走了。”曹昂站起身来。
少女忽地想到魏续说过的话:“你是吕家的一份子,应当为你父亲分忧”,心肠一下子硬了起来,低声道:“曹侯爷留步。”
“怎么?”
曹昂听她叫住自己,一回身,就见到少女似是站不稳般扑了过来,急忙扶住她的肩膀和腰间,问道:“你怎……”话还未说完,便觉腹部一痛,顿时惊怒交加,右手用力将她甩到一边。
少女后背撞在壁板上,软软地坐倒在地,手里抓着一枝金钗,眼神有些恐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曹昂伸手一摸腹部,掌心沾满了鲜血,金钗攒刺不过皮肉伤,也没伤及要害,当即冷哼一声,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想落一个欺辱女流之辈的恶名,可把我惹毛了,你是承担不起的。”
少女脸色惨白,闭目待死。
曹昂懒得理会她,径直下了马车,拔下车厢的长刀,车帘“哗”地垂下,再度挡住车厢内部的情况。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明白过来,之所以不放下车帘,是为了避嫌,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有心人会怎么胡思乱想,既毁了少女的清誉,也丧尽他的英名。
“给我看好了她。”曹昂直接将任务扔给了两个丫鬟,大踏步地离去。
张小五为他敷上药,兀自气恼不已:“侯爷,你这心肠也未免太好了,跟这吕布的女儿说什么好话,要我说,你就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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