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了头,我所有的尊严早已在踏入这扇大门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付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好吗?”
我看不到他的神色,半响后才听到他开口,“好,那我就考虑一下,不过,这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哄得我开心,那我也许就不计较你值不值这么多了。”他轻笑一声,“反正钱对于我来说,早就只是一个数字概念而已了。”
我抬起头,他重重地把未燃尽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中,忽地站起身来,“就从现在开始,怎么样!”他说完一把抱起了我,往楼上走去。
被他扔在这张熟悉的床上,我望着明亮的窗外簇簇的箭竹和油绿的桂花树,竟有些不寒而栗,因为我又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夜。
可容不得我多想,他的吻就覆在了我的唇上,我忽然想起了沈浩说过的话,“反正这辈子没有了你,其他任何人对我都是一样”,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第一次伸出手臂环在他的肩头,第一次用舌尖回应他的吻,因为从这一刻起,我的任务就是哄得他开心……
他却忽然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不解地睁开眼,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不悦、鄙夷,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什么,我看不明白,我慌忙将目光移开,难道我这样做还不够吗?
过了好久,他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我不敢正视他,静寂中只听见他手腕上腕表的咔咔声,“怎么了?”我轻声问他,他却不语……
我咬了咬牙,欠身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去亲吻他的脸颊、嘴唇……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戚蝶,你这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是以假乱真,我到今天才看出,你居然是个可造之材!”
我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他似乎有愠怒之色,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头埋下,我的嘴唇骤然热辣辣的一痛……
浴缸里的水慢慢满溢了出来,我伸手将水龙头关掉,又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水包围着我,
我又一次出卖了自己,甚至是摇尾乞怜地出卖了自己。伟大又高尚的目的,渺小又无耻的过程,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我忽然想笑,心底却依然有寒意斑斑。
在来时的路上,我路过江边,护栏边围了很多人,人群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再看江中,江水正掀起几米高的巨浪,击打着堤岸,声如巨雷。原来今天是一个涨潮日,钱江潮,正如其在外的声名,壮观至极。一bō_bō的巨浪袭来,又退去,江中的丁字坝也一次次被淹没不见……
我想起几年前,那正是中秋节前后的日子,也是钱江潮潮水最大的日子,我和戚雨专程从家里来到这里观潮,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就站在正对丁字坝的岸上,一个巨浪袭来,几分钟后才缓缓退去,戚雨忽然大叫:“姐,你快看,好大一条鱼!”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条鱼躺在丁字坝的中央,我记得很清楚,那条鱼又肥又大,两鳍和尾巴还是红色的,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通身泛出金黄色的光芒,它在坝上打着挺挣扎,一下一下,徒劳无功……
“姐,它可真够倒霉的……”戚雨嬉笑着,我也笑了……
我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突然少了那根蝴蝶项链,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那根项链是沈浩送给我的,我一直戴着,就算当初我离开他时,也没有取下来。在得知戚雨怀孕的那个晚上,我把它取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口袋里,可谁知,从医院到租住的地方才短短几站路,那项链就不翼而飞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是早已注定,缘分尽了就是尽了,哪怕想要留一丝丝的念想也是再不可能。
我暗自苦笑,此时的我仿佛就犹如丁字坝上的那条鱼,昨日我笑它,今天我却成了它,只是还有潮水将它带回江中,可我哪,是否有潮水把我带离这夺命的干涸……
“还没洗好吗?该吃晚饭了。”一个声音把我从漫无目的的遐想中叫醒,我扭头一看,付名绪正站在浴室门口,他永远有办法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所有的门打开,即便我反锁着。
“好了。”我应了一声,可他却依然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我在浴缸里似乎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还好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他匆匆离去。
我穿好衣服来到餐厅却没看见他,反而遇到管家来问我要不要先上菜,我让她去问付名绪,她却说刚刚付先生吩咐过了,说等我来了问我。我只好让她等会再说,自己上楼来找付名绪。他的房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却没看见他,我顺着衣帽间的楼梯下到书房,书桌前并没有他的身影,但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r》我清楚这间书房的结构,正对着书桌的是一张书柜,书柜后的木制墙面其实还嵌着一扇移门,打开后是他专门用来召开视频会议的一间会议室。
我轻轻走到移门前,“……从明天开始让他们取消所有对庄然公司的担保和借款,同时取消所有订单。”是付名绪的声音。
“是,付总。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月,庄然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裂,到时他也只有破产的份了,如果他还想搏一搏,去找我们安排的人借高利贷,这样就更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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