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出了门,我才转身走到顾原面前,伸手想拉她起来,“顾原,你起来。”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你不要为难我好吗?”顾原仍然跪着,眼中带着哀求看我。
我撒开了手,我当然明白她不是矫情。每个场子都有自己的场规,哪怕我是个小姐,可现在我是客人,顾原就只能跪着服务我。
顾原垂着头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海南那会,我甚至以为她是承哲的女朋友。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我再次遇见了她,她跪着为我服务。
干坐了好一会后,我问她:“你几点下班?”
“还有两个小时。”她答。
“我等你下班,然后一起去喝一杯可以吗?”
“对不起,我要回家。”她拒绝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又遇上了,觉得应该喝一杯,你放心,我什么都不问。”我急急的解释。
她摇摇头。
迷离的灯光下,顾原的神色显得非常清淡。仿佛在这里看见我,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记起在海南时,她着绿色长裙伫立窗前,美得象副山水画。记起那时她说,存够一百万就移民新西兰然后一个人度过漫长的一生。我曾猜测过她的生活大约也不是那么顺利,但怎么也没料到,她也如我一样淫浸声色场所赚取生活所需。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顾原态度谦卑的低着头,我每喝完一杯,她就微笑着斟好下一杯送到我嘴边。
喝得有些微醉时,我摇晃着走到点歌台那随手点了首阿妹的人质,点完后我就抓起话筒回到顾原身边,在她耳边大声说:“你唱给我听!”
我坐到地上,搂住她的肩。大屏幕上,字幕闪过,阿妹顶着个爆炸头站在舞台上白裙飘扬,镜头很快切成特写,黑白的画面上就剩两只画着浓妆的眼睛眨呀眨,一颗泪珠儿毫无预警的滚出眼眶。
“我和你呀,存在一种危险关系,彼此挟持着另一部分的自己。”顾原的声音在包厢响起,她唱得谈不上多好听,甚至低音都有些抖。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一声巨响,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她唱到这里时,把话筒放到了桌子上,不停旋转的灯光刚好打到她脸上。转瞬间,她的脸又沉入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而落泪,或者这样悲伤的情歌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吧。
第41节
我捡起话筒把剩下的半首歌唱完了,然后我爬起来,蹒跚的回到点歌台将声音切成静音,又开了墙上的小灯。
“顾原,你的一百万还差多少?”我问她。
“十五万。”她脸上的泪痕未干。
十五万?十五万?我想到项天匀刚刚那200万,这一刻,我发了疯的想帮她。想帮她实现去新西兰的愿望,想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可能她的幸福与我无关,但至少我将来在面对这苦逼的人生时,我能得到些许安慰,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帮助获得了平静的生活,这样也是好的。
“我给你。”这三个字出口,项天匀恰巧推门而入。
“聊得不错啊。”他走到我们身边,坐到沙发上后,他俯身勾起顾原的下巴,“啧啧,哭了。你说要是你妈咪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坐在点歌台前,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那点醉意立刻被惊跑了,“项总,我刚刚让她唱了一首比较悲的歌曲,她只是感情很投入。”
“是么?放来我听听。”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我。
阿妹的原音在包厢中响起,我不明白项天匀是什么意思,但他有耐心的听完了整首曲子。
一曲末了时,我又切回了静音。
项天匀面色阴沉的放开了顾原,然后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包,从里面随便抽了一叠钱扔到她面前。
“谢谢老板。”顾原垂头。
“不客气。”项天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林书慧,走了。”他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顾原,把你的号码留给我好吗?”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急切的问她,在海南那会,我和她没熟到可以交换手机号码的份上。“我可能这两天就回老家了,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来北京。”
“你住在哪里?”她答非所问。
“首都机场xx酒店2066房。”我怕她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好。”她应了一声。
我不敢再停留,打开门向着楼下跑去。
追到大堂我才看到项天匀的身影,那速度跟赶着去投胎似的,我只好又加快了步伐追上去。
项天匀的车子已经被泊车小弟开到了路口,他已经上了车,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屹立在夜色里树荫间的天上人间,那巨大招牌上霓虹灯亮得刺眼。
然而,无论这座宫殿如何的金碧辉煌,掩不住的依然是它卖笑的本质。
我上了项天匀的车子,他并没有急着开车,倒是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我,“林书慧,你刚刚要给她什么?”
他进门时听到我说的话,我不想把顾原想移民新西兰的事告诉他。于是,我笑了笑,“项总,
我问她在这里赚了多少钱了?她说快存够一百万了。我问她还差多少?她说不差多少了。所以,我开玩笑说我给她替她凑够。我只是开个玩笑,真的。”
项天匀收回视线,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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