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身上套着围裙,手臂上的袖子撩得高高的,十分专注地搅拌着石锅里的东西。
那样的她,很美。
可是他却觉得陌生,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是做一次饭也能把厨房变成战场,煮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入口,哪会有如今这般娴熟的模样?
穆彦眸光一暗,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望了眼锅里的浓汤,深深地嗅了下,“嗯……好香……”
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乔瑾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的是他一张带笑的脸。
“真自觉,我还没回来就做上饭了?”他刮了下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乔瑾笑,舀起一勺汤送到他嘴边,“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张嘴一尝,不咸不淡,味道鲜美,不由竖起拇指,“味道很正。”
“那就好。”她放下汤勺,将他往外推,“你可以出去了,等我做好再叫你。”
他皱眉,幽怨地看着她,“我留下来帮忙不成么?”
“不用,也没有多少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她转身,而他顺势抱住她,低头迅速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下,“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路……”乔瑾一把推开他,阻止他进一步的侵袭,把他驱赶出厨房。
穆彦站在门外默默地瞧着她,心中不是滋味,他突然迫切得想知道,这几年她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晚饭都是些家常菜,三菜一汤,不算丰盛却还算精致。
“怎么了?饭菜做得不合胃口么?”乔瑾诧异地望着甚少动筷的穆彦。
不是不合胃口,而是好得出乎意料,这反而让他心里梗得难受。
穆彦放下碗筷,深深地望着她,“阿瑾,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哦,这很简单啊,做着做着就学会了。”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动了动嘴,终于把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说了出来,“阿瑾,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手中的碗筷一颤,像是没听清他的话,怔怔地望着他问,“什么?”
“阿瑾,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他一字一字地重复。
乔瑾曾无数次想过这个场景,她一直想,当有一天那个男子问她过得好不好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怒声质问,控诉他的罪行,还是会放声大哭,拉着他讲述她多年的悲惨遭遇,或是会冷冷地回一句,我过成这样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她没有想到,当他真的问她时,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静。她放下碗筷,努力扯出一抹笑,“阿彦,你真的想知道?”
穆彦点头,她垂眸,手指在桌下纠结成一团。
说吧,说清楚了也好……
乔瑾终于望向他,淡笑道,“你问我过得好不好……阿彦,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样子么?”
穆彦心头大戚,茫然的望着她,眼前似有无数画面闪过。
突然想起那年夏天。
他们携手共赴西藏圣地,站在万丈雪山之中,她指着莽莽江山,撂下了豪言壮语,“阿彦,你看,这片大好江山,在我们脚下!我相信,不用十年,我一定能打下一片江山,创建属于我的事业王国!”
她慷概陈词,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那时的她,似有目空一切的赳赳傲气,仿佛世界都在她脚下。
那时的她,似有挥斥方遒的气势,胸怀澎湃理想,斗志昂扬。
可是如今……
他定眼瞧她,那素颜寡淡,早已没了往日的熠熠神采。
五年。
五年的时光,把她的光芒全部磨光。
他的阿瑾……
穆彦只觉心底一阵阵抽搐,痛楚一点点的蔓延,让他哑了声音,“阿瑾……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彦,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瑾微微敛眸瞅他,淡淡笑了,“不就是你缴了我们家的房子,冻结了我们家所有资金么?”
他身躯一颤,震惊地望着她,“我……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她盯着他。
穆彦目光飘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
她眼底一暗,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走后一年多,我爸爸就因贪污渎职被捕,资产被缴,资金冻结,我和妈妈无家可归……不久之后,我爸爸因脑溢血死于狱中,从此我妈妈一病不起,后来才查出原来是得了肝癌……”
“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我碰到了?”乔瑾双眸半眯,尽量让语气变得淡然,“值得庆幸的是,我还好好的,没病没痛。为了给妈妈治病,我出去找工作,可当时还没有毕业,我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只能做些兼职,具体都做过什么忘记了,好像送过牛奶、报纸,端茶送水,刷过盘子……可是不管我同时打多少份工,赚到的钱远远不够给妈妈治病,后来我听说卖血能有不少钱,就去卖了血,再后来呢,我看到陪酒能得到不菲的报酬,就去陪酒卖笑了……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这段经历太过刻骨铭心,即使她多么想轻描淡写,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那样的生活,太过恐怖,似乎每天都充满了绝望,没家没钱没活下去的动力,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可始终憋着一口气,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每次她实在是快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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