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脚好利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那天我接到琴子的电话,
“嗨,亲爱的,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挺兴奋的。
“赚了多少啊,这么高兴?”
“哈哈,我要把钱全换成一块的硬币砸死你,不,还是换成五毛的吧,不不,我想想啊,还是换成一毛的吧,砸死你!”
我幽幽的开口,“我丫出两块钱买个板砖就能拍死你!”
“……”
“怎么样?”
“算你狠!”
琴子的归来还是稍微安抚了我一些,每天上班的时候偶尔看到她,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我觉得琴子身上有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我学习的,比如说,每次看到她,她都会满脸笑容的冲我笑,如果客人在旁边她会很调皮的冲我眨眼睛。比如说,尽管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依然会努力让自己笑得很开心。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我记得认识琴子的时候是我刚来这里没多久,那个时候她的酒量还没现在这么好。有一次她做台我服务的时候,又被灌多了,结束的时候她就趴下了。
我叫了她几声,她没反应。
我想着等我换了衣服再招呼她,等我回来正巧飞燕来接我下班,我们就一起去包厢,准备送琴子回家。
结果,包厢里已经没人了,我和飞燕到处去找。后来在后门看到琴子坐在后门的一个角落里,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狮子狗一个劲儿的问:“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叫什么名字啊……”
那只小狗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她。
我和飞燕在风中凌乱。
我记得,当时飞燕跟我说,“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啊。”
从那之后,我们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战友情谊。
她出台我服务的时候,我就趁人不注意往她的杯子里掺假,她就哄着客人多给我小费。
现在她的酒量已经不可同当日而语了,而我的小费却还是那个水平。
那天,我正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她从包厢里冲出来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大吐特吐。
我进去看看她,以为是喝多了。然而她吐完之后直直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落落,完了,我中招了。”
我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次出去,有一天晚上那个男的,没……没……”
“没穿雨衣?”
她点了点头,我却想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你第一天出来啊!就算不怕中招,你不怕得病啊!”
她不说话。
“那你怎么不吃药!”
她还是不说话。
我最怕不说话的人了。我也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说归说,第二天我还是陪着她去了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陪人来做人流。
我陪着她在手术室外等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现在满大街都是无痛人流的广告,这在人们眼中就像是拔牙一样简单容易,我也不知道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到叫她的名字,我忽然有些紧张,握紧她的手,她好像没什么异样,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就进去了。
我自己等在手术室外。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手术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手术室的门打开,琴子走了进去,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雪儿。
真tmd巧!
我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好,金丝雀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光鲜亮丽,但是我没想到,尹嘉煦已经把她毁了。
我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再管她的事了,可是,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很难过,很心酸。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几乎认不出她了,脸色苍白,很憔悴很疲惫很暗淡,就像是深秋的树,了无生气。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男人怎么就把她折磨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也……,尹嘉煦那个畜生不知道采取安全措施吗?
我上去扶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我突然想起那位爷跟我说过的话,“雪儿,我听人说,尹嘉煦这个人挺阴的,你自己小心点,多留个心眼,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毕竟这些事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自己保重,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落落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别再管我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辈子就这样吧,活到哪算哪吧。”
“雪儿,你别胡思乱想,你要好好的。”
她看着我,眼神空洞,“落落姐,你知道吗?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疼他,把他养大,我会是个好母亲,可是……”
我忽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无论他是谁的孩子?孩子不是尹嘉煦的?!那是谁的!
我知道很多二奶都会在背地里养个小白脸,但是雪儿不是这种人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
“雪儿,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啊?”
她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落落姐,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握着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不着急要孩子的。你以后迟早要离开他的,到时候你嫁了人再生孩子,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你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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