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应了一声,语气里还有一丝哭腔。
那边的人似乎听出了些端倪,狐疑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怎么,大早上还没睡醒呢。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她止住了眼泪,想到他的处境,急切的问了一句。
“前后打点过了,没多大要紧的。”顾卿恒仍旧不大放心,继续追问,“是不是公司那些老泼皮不给你好脸色看?还是外头又给你压力了?”
那边的男人不断的询问着,岑蓝心里血迹斑斑,她知道顾卿恒不会嫌弃自己身体上有过其他男人的痕迹,他不会恨她,但是未来的时光那么长,他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一个人,他终有一天会后悔会自责,会怨愤自己当初那个挥洒的决定。她爱的男人,是那个站在高台上睥睨天下的人,她又怎么舍得,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模样。
“没事,就是昨天忙了一天,又陪着朝朝玩了,所以难免有点累了,现在恒明一切都好,我们也都好。”她和他的默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惯性,当初他将私章交给自己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现在两个人都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些家里长短,各自遭遇过的惊涛骇浪,都不愿在对方面前提起。
“朝朝长高了许多,他很惦记你。”岑蓝的目光滑到留着淤青的脚踝上,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很惦记你。”
那边的人似乎放松了一点,能够想象的出他现在带着笑意的脸庞:“那就好,再过几天,最迟不过一周,你等我。”岑蓝重重的点了下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这跟爱他一样,已经成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岑蓝的手机快没电了才匆匆告了别。
刚挂了电话,顾卿恒的脸色阴郁的像是裹了层瘴气,收起了原先温和的语气,冷着声音喝道:“给我查清楚昨天晚上那老鬼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查不到你们都直接给我跳进钱塘江里!”一声令下,屋里几个站的笔直的男人后背密密麻麻的挂了一层冷汗,门对面的沙发上闲闲的坐着个高个的男人,看着顾卿恒发火的样子,表情三分戏虐,三分认真:“看不出来你这般紧张,既然这样,当初何必推她出去做幌子。”
顾卿恒的眉间化不开的阴云,撇了那男人一眼,冷哼一声:“苏志勋你别得意,以后总有女人收了你。”高个男人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抹狠厉之色:“女人什么的我可不在乎,关键是这次,收不收的了那老鬼。”两人目光一对视,各自心里都有了打算。
苏志勋不动神色的走到了门外,话到了嘴边又死死的压了回去。消息其实早就到了,昨晚上哨岗的线人传回消息那边又有了动作,后来岑蓝进了‘夜中夜’一晚上没出来,今早钱家亲自来接人。前后一联系,他的心沉了几分,顾卿恒这个人他比谁都了解,这次他情愿跟顾家长辈起了冲突,也要执意把恒明大权交给一个毫无相关的女人,这一份信任,相当于在战场上将自己的底牌捏到了旁人手里。这次,胜了那老鬼是皆大欢喜,倘若一步行差踏错,那么别说是九死一生,简直是十死无生。
思量到此,苏志勋更是咬紧了口风,踟蹰间他回头看了顾卿恒一眼,这个时段的阳光,还没那般的灼人眼,透过了百叶窗后细碎的光线洒在了实木的地板上,光晕一圈连着一圈。坐在靠椅上的男人,低着头,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顾卿恒心中思绪杂乱,冥冥中却想起年幼时候祖母环抱着他,低声细语,一句句的念着《圣经》上的训导:“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一双眸子闪过清亮的神采,他望着窗外柔波徐徐的湖水,语气笃定着:“等我,岑蓝。”
岑蓝窝在自家的小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老父亲烧好了饭菜来叫门她才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身上的酸麻一阵接着一阵,她心烦意乱的找了件睡衣出来,又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浴室洗澡。
“你这丫头,吃了饭再折腾也来得及,你看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岑父在浴室外喊了几声,见她不理会也只能作罢。岑蓝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一下子淋到了冰凉的皮肤上,她往身上抹了两遍的沐浴乳,又拿了扎实的丝瓜瓤狠狠的揉搓起来。没搓几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就泛起了血丝,她还不罢休,一遍遍的反复折腾着,直到最后热水淋了上去都有了麻麻的刺痛感,她的眼泪才顺着水珠一同滚落下来,身子慢慢蜷缩成了一团,岑蓝蹲在浴室里,哭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浴室里窝了大半个小时,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都变凉了,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上了饭桌她的眼圈还整个儿红肿着,岑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但也没多往心里去,无非也就是年轻人绊个嘴,过不了三天就又会和好了。
吃过了晚饭他又跟往常一样,一个人跑到了大楼的天台上侍弄菜园子。岑蓝收拾了碗筷,看着老父亲兴高采烈的忙上忙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爸,你在忙什么呢。”岑父憨厚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什么,就是人老了闲不住,搬了点土到天台上,种了些菜苗,过些日子就能吃了。”他越说兴致越高,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拉过岑蓝的手就往外走:“来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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