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处的咸香,他心满意足而懒洋洋的吞咽了好几口——
安纳斯才踩雷般瞪开了眼。
“呜咳!”他偏头便躲过了祈月烛所端的粥碗,使劲后仰头颅,拉开与祈月烛的距离,并抬起衣袖擦唇,愤愤而叱:“走开!”
祈月烛当然没走开。他望入安纳斯的双眼,人格大变般轻柔道:
“我服侍你,安。”
隐秘之欲
就算和长成后的祈月烬相比较,祈月烛的声音也更为喑噫黯哑,好似他的喉管内壁密布着细碎的砂石,以磕磕绊绊的方式折磨着通过他喉管的气流,让他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带着一种阴郁的磁感,藏着种幽怨深沉的恨。
但是,一句“我服侍你,安”却被他说尽了祈月烬独有的缱绻柔情,好似祈月烬附上了他的身,正用母亲的眼睛看着安纳斯,用仇人的手指抚摸爱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毫无血色的面颊。
“……你是谁?”安纳斯好像被他的话语绊了一跤,导致心也磕上了什么棱角,突突跳的疼。
祈月烛慢之又慢的拉近与他的距离,并极为享受他的眼瞳里,自己的身形逐渐放大的过程——他相信着,到了最后,自己的身形绝对可以涨满他的两颗眼球,占据他的整个视界,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
“先把粥喝了,再考虑‘我是谁’也不迟。”
深明“欲擒故纵”的道理,祈月烛垂眸敛笑,姿态娴静的将粥碗又送往安纳斯的唇边。而后者果然被这迷雾弹怔住了,他的脑袋转不过弯,便只能听从身体的本能,为了缓解饥饿,忙不迭将唇贴上了粥碗边缘,就着祈月烛抬手腕的动作,一点一点吞下稠粥,招降其惹是生非的胃。
不消时,一碗粥就喂完了。安纳斯缓慢眨眼,似乎要将祈月烛的面相从眼睛里眨出去,可直待祈月烛用勾起的小指替他拂去嘴角的水迹了,他还是没能抹去脑中祈月烛炙炙燃烧的赤红身姿。
“……”他不说话,安纳斯便也哑巴了。他半躺半卧在靠椅中,用仰视的视线看到,祈月烛用双手捧起了粥碗,浅浅的托着,似掉非掉;碗为白瓷,家家户户可见,釉面滋润,光泽含蓄,衬着他细长纤丽的手指,显得那双手像是被专门制造出的、用于托起瓷碗的支架,碗虽平凡,支架却极不凡,他的手那么像工艺品,也真奇特。
安纳斯想,平心而论,“买椟还珠”确是可能存在的。支架胜过了支架托起的东西,正照应了一个词:喧宾夺主。
但他还是更愿意把那双手当做他夫人——祈月烬的手,所以他刻意忽略了祈月烛的面容,只盯着他的手看,很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祈月烛的手在静默片刻后,动了起来。安纳斯怔怔然的目光随之向上,只见祈月烛用一根勾起的小指抹了抹粥碗内壁,然后上抬至唇边,伸出火红的舌,就那么一舔——
安纳斯的心“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你不嫌脏?”
那简直就是祈月烬在舔他吃剩下的粥!
祈月烛的眼睛紧盯安纳斯,伸出的舌头却刻意绞缠、吸吮手指,刹时间水声淅沥,像是一场剧组造出的人工雨。
“安的东西,自然不脏……还是说,你连自己也嫌?”祈月烛勾起的小指还带着银丝,就那么贴在唇边,像是一勾倒弯的笑弧,抑或他扬起的笑容的倒影,“尝尝么?”
安纳斯很干脆的偏头躲过了他伸来的小指,蹙眉怒道:“你他妈是在对我耍流氓吗?!滚你丫的,欠齁?喔,对了,我想你确实欠齁,这毛粥啊,齁死个人!你家开盐矿的?市场销量不好,只能家族内部消化,所以拿我开刀么!还是说上阵子某国核泄漏,你家听信谣传,真买了一地窖的盐藏着?盐吃多了,娃智商都下降了,真可悲。”(齁,u,二声。“欠齁”,方言,欠扁;“齁死个人”,方言,吃太咸或太甜的东西后喉咙不舒服)
祈月烛一瞧他瞠目竖眉的脸,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既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话语,他便依照计划,全盘当做了耳旁风。
“我总是不嫌你的。”祈月烛用小指一按安纳斯的唇角,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将流氓耍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将安纳斯齁得不轻:“别对我动手动脚!小心老子齁死你丫的!”(齁,方言,生气、闷;自创意,殴打)
他手撑扶手,想站起来,却被祈月烛用腾出的手按下肩膀,还暧昧的捏握肩头,大拇指指尖陷入了锁骨的凹处,传递来火热。“莫动,先歇会儿,安。”
安纳斯当然不愿意,他使足了劲儿,想用全身的力量顶起祈月烛的单手,逼他放自己起来。可祈月烛表情悠闲,双手纤弱,五指的力道却破得了金刚般,生生压下了安纳斯一次又一次的猛劲,最终将安纳斯逼得肚腹内猛然绞痛,只得跌坐了回去。
“你看,这不又犯疼了?”对上捂肚弓腰的安纳斯愤恨的双眼,祈月烛巧笑宴晏,“安,乖,在这歇着,我不会害你,只想和你说说话。”
“说……你妈……逼……”发现自己捂肚子的姿势是在间接向祈月烛低头弯腰,安纳斯愣是忍着抽痛直起了腰板,活像棵肚里犯虫害、也绝不低头的白桦树,“见了人,才说话……嘶……说人话……你这……”
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感觉肚子里像有一条恶蛟在翻滚,安纳斯说不出下面的讽刺了:见了你这找喷的三八,有个屁的话好说,直接泼粪!
可祈月烛不知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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