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季文明清净了一些。
不过说累了的季文明却没睡,他大睁着眼盯着屋顶,思虑半晌,忽地坐了起来,轻轻地起身,走到柜子旁,翻开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孤本藏入了怀里,然后再次回到榻上,躺下闭上了眼。
不多时,就在季文明快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季文明揉了揉眼睛,正想坐起来,忽然,门被推开,钱世坤的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慌张地说:“季将军,有人闯入府邸西北角杀了万统领,怎么办?”
季文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想抬脚下地,忽地想起自己受了伤,忙缩回了被子下的腿,冷冷地瞥着这侍卫:“那你还不过去保护好参将,到我这边来做什么?”
侍卫一愣,连忙解释道:“季将军,是参将吩咐小人来找你的。”
季文明冲他摆了摆手:“行,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参将的安全,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往外大喊了一声:“阳子,进来!”
不多时,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朝季文明一拱手:“将军!”此人乃他的贴身侍从,跟了他许多年。
季文明连忙给他摆手:“行了,别墨迹了,万昆死了,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你速速去叫醒我娘,让她们收拾一下……”
顿了下,想到万氏那看到好东西就不肯挪眼的性子,他飞快地改了口:“别让她们收拾了,就说我准备送她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速速起身。”
阳子颔首:“是,小人这就去办。另外,将军受了伤,行动不便,小人让老宋把车驶进来?”
季文明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提脚下地:“不用,你们小心点,不要惊动了旁人。”
阳子诧异地看着他行动自如的双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赞道:“还是将军有远见。”
季文明瞥了他一眼:“行了,别拍马屁了,速度去办正事。”
阳子颔首出了门。
季文明瞥了一眼门外,伸手摸了摸藏在胸口的孤本,弯腰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披风,裹在了身上,抬脚往门外走去。
“你这是要抛弃我们娘俩吗?”饱含幽怨的声音蓦地从后背传来。
季文明一扭头就看见钱珍珍苍白的手扒在门上,身体倚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脆弱的眼眶里饱含着他看不懂的幽光。
既已被她识破,季文明索性放弃了伪装:“珍珍,连甘源都明白安顺不可守,城破只是早晚的事而已,我们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但我还有母亲,还有妹妹,她们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她们随我送死。”
曹广带着圣意而来,大梁这边万昆又死了,翻脸是迟早的事,安顺将承受两国的怒火,而甘源这只老狐狸跑了,钱世坤又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人。他不走留在这里,只会跟着覆灭。甘源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趁着他们拖住史灿时开溜,而钱世坤也未必没有逃走的想法,只是他受了伤,跑不了罢了。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都不过是抛弃她的借口罢了。钱珍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季文明:“那我们的孩子呢?你也准备不带他了吗?”
季文明一滞,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他的亲骨肉,他做不到甘源那么绝情。
见状,钱珍珍笑了,转头,低声道:“进来吧,把他带走,好好照顾他。”
这还真是个令季文明无法拒绝的要求:“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第92章
钱珍珍蹒跚着,喘着大气,慢慢走进房里,伸手扶住床栏,垂下头,爱怜地看着孩子。
半岁的小婴儿,五官已经渐渐长开,皮肤细腻,吹弹可破,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可见,她越看越喜欢,一想到从此就要跟他天人永隔,心不由得抽痛得紧。
“呜呜呜……”钱珍珍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哭得肝肠寸断。
季文明听到她伤心的哭泣,黑瞳中闪过一抹愧疚,但这很快就被冷静给取代了。不是他不想带钱珍珍走,而是她本来就要死了,走不走都一样,他的选择无疑是最理智,最聪明的做法。
钱珍珍完全不知道季文明所想,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从他的额头沿着脸蛋一路向下,一寸一寸,似要把他的模样刻入脑海中,以慰以后永别分离的悠长岁月。
等了好一会儿,她都还没把孩子给自己的意思,季文明有些焦急,出声提醒她:“珍珍,时候不早了。”
钱珍珍回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里面盛满了祈求:“文明,我……我不想与你和孩子分开……”
季文明不说话,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哪经得起马车的颠簸,更别提后面可能还有许多更严重的问题。只怕还没出城,她就要病危了。
钱珍珍见他一直不做声,心里希望的一角塌陷,水润晶亮的眸子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黯淡了下去,自嘲一笑:“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多带我这个累赘呢……”
“珍珍,你的身体受不了颠沛流离,相信我,我都是为你好。”季文明握住她的手,说得冠冕堂皇。
留下她是为了她好?呵呵,落到敌人手里,她能好到哪儿去?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了,但她的脑子还没坏,相反,比以前更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钱珍珍看着季文明,眸光幽深:“文明,你知道吗?我不想做你的累赘,我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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