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辞模模糊糊听到他说话,疼痛一波一波颠覆她的思绪,身体像灌进了水沉在海底,浮游着,什么也抓不住。
她怕了。
手摸索着,抓住床沿往外挪,破碎的声音被她堵在喉咙,难受地嗯嗯呜呜旆。
孟良鸠红了眼,把她捞回身下,她红着眼睛看他,像只小兔子,手无力地搭在他身上,他亲亲她的眼睛,露出一抹微笑。
“小曼,以后谁都不能再碰你了,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得记住这一点,知道吗?”
他笑的异常迷人,脸上仿佛蒙上一层温柔迷醉的光华,沈曼辞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心里的痛比身上更甚。
窗外的阳光明媚的近乎透明,翠绿的树叶伸展到窗前,窗帘一动一摇,时而瞥见那一抹亮色。
沈曼辞在迷蒙中睡去又醒来,直到孟良鸠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她才醒过来。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修长的手指扣着袖口出的纽扣,见她醒了,伸手把她的衣服扔给她窠。
“穿好衣服赶紧走,支票在桌上,不够的话叫江叔给你换一张。”
沈曼辞好似万念俱灰,拖着累极的身子走到他面前,冷静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孟良鸠抿着唇,冷冷地看着她,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需要我派人送你离开吗?”
他问道,却迈步向外走,沈曼辞嘴唇微颤,手比思维更快一步。
她抓住他的手腕,听到自己清晰的声音。
“他们要把我送回英国,只要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沈曼辞不放弃,声音低缓而凄凉。
“你真的放的下我吗?”
孟良鸠没有回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他道。
“走好。”
沈曼辞的手倏的松开,垂落下来。
孟良鸠抬步继续走,门“吱”地打开,又“嘭”地关上,房间里徒留先前留下的暧昧气息。
沈曼辞扶住桌子勉强站稳,桌上那张支票醒目又刺眼,她拿起来一看,数不清的零让人眼花缭乱。
她觉得头昏脑涨,脸颊烧红,眼睛被泪水占满几乎睁不开,把支票撕的粉碎。
对着镜子机械般穿好衣服,遮住身上的遍体鳞伤,然后走了出去。
恍恍惚惚离开孟家,眼前的景物都如浮光掠影,她看不到前方的路。
车流涌动,沈曼辞抬头看天,身体像是被抽空只剩下一副躯壳,她一转身,一辆车子迅疾驶来,冲她嘶吼着。
她反应过来,忙躲开,一下子气虚,脚下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侧边扭去,径直摔在地上。
身后又一辆车子开来,躲避不及,忙踩下刹车,车子打转,沈曼辞的瞳孔猛的收缩。
右小腿传来颠覆的疼痛,她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痛,还有头顶湛蓝的天空,失去了意识。
……
“曼辞怎么样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您冷静一点,这里是病房,不要大喊大叫。”
“你让我怎么冷静?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出了车祸,腿都废了,我怎么冷静!”
“我们出去说……”
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沈曼辞试着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好像蒙着一层灰,她眨了眨,看清对面是白色的墙壁。
她动了动手指,却使不上劲,只有眼镜能自主地转动,她看到自己的右腿打着石膏,高高地吊起来。
门被打开,封如深走进来,看到她醒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转眼医生护士一起拥进来,她比麻醉的时间提早醒来,封如深嘱咐医护人员检查仔细一些。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嘱咐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离开了。
她张张口,说不出话。
封如深凑到她嘴边,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
“水……”
他忙到病床边倒了一杯温开水,把她扶起来,在她后背塞了一个枕头,把水杯凑到她嘴边让她喝。
喝完,她就又躺了回去,封如深把被子给她盖好,看了良久,放下水杯走了出去。
她闭上眼睛,身体慢慢恢复了直觉,每一处疼痛都翻了倍,她皱着眉头吸了一口气,却动弹不得。
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沈曼辞的心一跳,下意识把眼睛闭的紧紧的,手被人握住,温暖干燥。
梁念蓉看着虚弱的沈曼辞,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疼惜和爱怜。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手背,失去了以往女强人的伪装,只是一个为子女伤神的简单女人。
这样想着,沈曼辞把眼睛睁开,看着天花板。
声音暗哑撕裂。
“你为什么骗我?”
梁念蓉愣住,手上的动作一停。
“说什么呢,谁骗你了,你刚做完手术,别胡思乱想。”
胸腔里的气息紊乱,沈曼辞转头盯着她,眼睛幽深,似万丈深渊。
她的手抽回来。
“你为什么骗我?你骗了我三次,第一次是在机场,第二次是那份资料,第三次是你说我母亲死了。”
梁念蓉大惊失色,双手颤抖,沈曼辞继续道。
“你说我去英国会过的更好,我信了,你说你不是我母亲,我也信了,第三次你说你是我阿姨,我母亲早就死了,我还是信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你骗我,你一次次骗我,你到底有多恨我这个亲生女儿?你怎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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