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想的一样,大约没了父母也每人帮着游走,这才没分到一个好去处。木容点头,又叫了莫桑进来。
“你去打探打探苏姨娘现下都在做什么。”
莲子没告诉她,甚至一回来就病倒了,可见着不是小事,大约知晓她近来都在为石隐的事烦心,不想叫她担忧,这才一字不漏。可她这姑母如在世,莲子这般重情之人恐怕总要探望,不会近十年里从不往来,若她没猜错,大约已不在世。可一个不在世的人,又有什么事能叫苏凉月拿来威胁莲子?
这些事她想要清楚,除了问莲子外,也只有从木家旧人里来问了。
“冬姨,你知道莲子有个姑母么?”
冬姨疑惑再次回想,半晌却摇了摇头。
“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姑母的。”
看来,她这姑母在冬姨入木家之前就已不在人世,或是已不在木家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她接连问这些,又叫莫桑去查苏凉月,冬姨不仅担忧,木容却笑笑:
“不妨事,等莲子好了我问问她就是了。”
苏凉月不知揪住了莲子什么把柄,她这半个主子半个亲人一般的,总也要为她分担分担。
木容虽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医女也很快请了来,可莲子这病竟愈发深沉了起来,连日高热不退的昏睡,甚至说起了胡话,木容几日里不是去瞧木宛就是来看莲子,偶有闲暇也催促莫槐往襄国公府去打探消息,只是襄国公府如今铁通一般,好似真把莫桑莫槐也剔除在外,一星半点的消息也放不出来,叫木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却是这日里,一早起来早饭还没用罢,就听冬姨提起门上传话来,说木家有人来看莲子,想叫莲子出去说说话,只莲子病了,是她出去回的话,来的竟是梁妈妈。
木容忽然想起前几日里苏凉月的事,木家来人看她不奇怪,可梁妈妈忽然来看莲子,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在峦安的时候,梁妈妈可是从来没和莲子多说过半句话的。
莫桑也是查了回话来,这苏凉月日日窝在府中甚少出门,除了拿回一早出来堵截莲子,余下这几日里也只出去过一次往云家去看木三,可也没见到就被云家人送了出来。
存了疑心,木容早饭罢又去看莲子,就见着莲子靠在床头上半坐着,虽没精神却到底醒了。
木容乍见心头欢喜,她总算好了起来,这一高兴,从莲心手中接过药碗便要亲自喂她吃药,谁知莲子竟是眼神一缩躲了开去,木容正僵了手,就见莲子两眼通红流泪。
“姑娘,是我对不起你……”
“胡说什么?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木容笑着宽慰她,她却忽然一手攥住了木容手腕,叫木容一个不备撒了药,药汤滴在手上,木容嘶了一声只觉着烫手,却还是紧紧攥着药碗没丢,生怕药汤再溅了烫着莲子。
“这是怎么?你快好好躺着,病还没好透!”
莲子竟忽然从床上扑到了地上,木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跪在了面前,木容惊的一下立起,忽然觉着心头一沉。可见着苏凉月手中的把柄,必是一件不小的把柄。
“有些事,我知道瞒不住姑娘,苏姨娘一张口,今日梁妈妈就上了门,可见着她预备用这些想要再坑一回姑娘,可这些子往事,总也是我的罪过,姑娘若再帮苏姨娘,往后必会后悔!”
她倏然住了嘴,紧紧咬住嘴唇,泪眼中几番挣扎,一抬眼顺着门缝看见了外头站着的莫桑,她咬牙狠心:
“我姑母,我姑母叫红缨,是木家来峦安后采买的奴婢,分派到了苏姨娘身边伺候!”
木容一瞬铁青了面色。
她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莲子会和苏凉月有上关联。莲子却怕自己停住便再没胆量说下去,便横了心急急往外说起:
“梅夫人当年叫了周姨娘身边杏雨给安胎药里下红花,这事却叫苏姨娘发觉,苏姨娘便叫我姑母给周姨娘药里再下一些活血利血的药,可我姑母却不知梅夫人的事!苏姨娘只说自己可怜,是靠着老爷宠爱过活,周姨娘身家颇丰根本不在意那点子宠爱,她只想下点药叫周姨娘生产时坏了身子往后不能再得宠,我姑母就应了,谁知在周家,周姨娘一副药下去生下了姑娘就血崩起来,没多久就过世了……我姑母……”
一声清脆响声,却是木容手中药碗落了地,溅了一地的药汤,碎了四分五裂的碗。
“姑娘……姑娘,万不能帮苏姨娘……”
莲子紧紧咬住嘴唇,伏在地上簇簇发颤。
那些事她知道瞒不了一辈子,尤其在木容本事愈发大了以后。却总想再晚些,再晚些,等到她觉着赎完了罪再叫木容知道也不迟,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的贪心不足,她总觉着还没赎完罪,似乎只有把这条命还给了木容才算是替姑母赎完了罪,她只想这样长长久久的伺候着木容,伺候她一辈子长命无忧,伺候她嫁人产子,直到自己熬净最后以后起,才能算完。
她总存着一些奢念,或许那些事她不提,便再没人提,一辈子瞒住,叫她主仆二人一辈子生不出嫌隙,可她却低估了苏凉月的贪心。
“对,梅千云总有原配嫡妻的身份,即便再妒忌,可我娘总威胁不到她,倒是苏凉月,我娘可是实实在在的挡了她……”
木容仿若如梦初醒。
她始终不敢相信一把红花就要了她娘的命,只当她娘是大惊后动了胎气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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