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似有所感,他抬头朝那边望去。
有人喊:“师雪,陆隶云来找你啦!”
陆隶云是谁?不管了,谁也不能阻挡他告白!
陈凌松握着师雪的手紧了紧,他说:“我——”又有人喊:
“陈凌松你抓着人家男朋友干嘛?没看见人师雪归心似箭,快放开人家吧!”
任凭别人怎么说,师雪定定地看着陈凌松,他的眼睛明亮极了,像是有什么在闪烁,他迫切地想从陈凌松嘴里得到什么,尽管这答案是什么,师雪心中没数,陈凌松也脑子里一片空白。陈凌松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上的力气也放轻了,他的手由于重力作用下落,砸着自己的腿。陈凌松感到痛了,他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隶云高声说:“师雪,你出来。”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大家整齐地喊着师雪的名字,声音越来越齐、越来越响。
陈凌松眼睁睁看着师雪眼里的光灭了,师雪抿紧嘴唇,站直身体,大家拍桌的拍桌,鼓掌的鼓掌,还有人夸他好样的师雪!
陈凌松想叫住他,却没有立场。只得把喊声往肚子里咽,声音塞满了肚子,从身体各处跑出来,耳朵里是假想的轰鸣声,仿佛山体坍塌、海啸席卷,眼睛里的是止不住的眼泪。
没有人看他,他们都在看师雪和陆隶云。
没有人知道,陈凌松那一天趴在桌子上不动,不是半夜打游戏、课堂上困得睡着了,是因为流了半天眼泪,把眼睛弄肿了,不想教人看见。
这里面尤其包括他。
第13章
陈凌松从外面回来,浑身是汗,他走到座位旁,对俯身写作业的师雪说:“让一下。”师雪顿了顿,挺直身体,再向前倾去。陈凌松的体温拂过他背部。师雪握紧笔,转头看着陈凌松,陈凌松垂着眼,问:“有事吗?”
师雪摇头:“没事。”
陈凌松面对师雪,开始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情况从他想要当面告白那一天起,一直延续到今天。而他悲哀地发现,当他选择主动切断联系,他们之间竟然再无一句好话可讲。从前是他拉着师雪,一厢情愿换来的。
于是他们自此陷入冷战境地。
师雪有男朋友后,开始两周,陆隶云经常来他们班上串门。他闲得很,反正体育生不用太在意文化课,有时兴致来了,还在他们班上蹭一节课。
“兄弟,”陆隶云自来熟地勾上陈凌松肩膀,“打个商量,你这节课往后坐。”
陈凌松说:“这可不行,这节是我最喜欢的英语课。”
前桌打岔:“陈哥,不知可否把你最喜欢的英语搞上七十五?”
英语老师有一次数落陈凌松,次次连总分的一半也考不上。一时被班内奉为笑谈。
陈凌松扯了一下嘴角:“闭嘴。”
陆隶云算是看明白了,他说:“兄弟,你不老实啊!成人之美懂吧?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也不行。”陈凌松正色道:“他也说了,我没考过七十五,上次被老师这么一说,我幡然醒悟。离高考就剩个把月了,英语考七十五,挤独木桥的路上断了一条腿,迟早得翻进河里去。我得洗心革面,重新读英语。”
陆隶云张大嘴,“不用这么严肃吧?我就耽误你一堂课,又不是耽误你高考。”
“现在的英语课是听一次、少一次,接假肢还要测数据慢慢来呢,英语是最讲究基础的学科。你再磨蹭下去,何止耽误我高考啊,你是在耽误我未来!”
陆隶云吞了吞口水,问师雪说:“你同桌一直都这么热爱学习吗?”
师雪盯着他们交叠的臂膀,回了神,他没有回答陆隶云的话,说的是:“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陆隶云不满:“交往也两周了,每天你都说自己忙,我们又不在一个班,连见面机会都少。现在我创造机会跟你处,你又要把我赶走。师雪,你是不是糊弄我呢,有你这么谈恋爱的吗?”
师雪抬起眼,他的眼珠很黑,镶嵌在眼眶正中,看人的时候很难使人直视目光。师雪说:“我中午去找你。”
“这还差不多。”陆隶云揽过师雪的肩,“走之前,亲我一口吧?”
陈凌松啪地把书合上,动静不小,引开众人注视。他笑着说:“看不懂书上写的啥玩意,没忍住生气了。”
前桌眼尖,瞄见书封,拍桌大笑道:“陈哥,你刚刚还说要好好学英语,现在把书拍得啪啪响,打脸啊!”
“就你话多。”陈凌松站起身,垂眼道:“让个位置呗?”
师雪坐着,陆隶云站在他座位旁边,弯腰揽着他。见他要出来,师雪也站起来,陆隶云放了手,陈凌松走出狭窄的桌道,陆隶云跟他一般高,两人对视一眼。
陈凌松在心里骂了一声,口中却轻飘飘地呼出一口气,叹息声也不敢让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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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师雪跟陆隶云说了什么,又或者是陆隶云的新鲜劲头过了,陆隶云再没来过师雪班上。师雪是陆隶云交的第一个男朋友,但他同时拥有数位前任,在一中也算是一个特立独行、腥风血雨的存在了。
人们都八卦陆隶云对师雪意外地长情,难免有人说一些难听的话。偏偏叫陈凌松撞上了。
陈凌松斜靠在树干上,粗糙的质感硌着他的脊梁骨,他原本只是出来透个风,就听到“师雪”的名字,索性停住脚步,听一行人聊天。
声音吊儿郎当的一位说:“你们知道陆隶云的新姘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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