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笑了,道:“他们确实过份了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让他们琢磨琢磨也好,只不过不能任他们瞎琢磨,其实这事儿也简单,你将一些熟匠和老匠从寻常的工坊中剥离出来,既然他们要琢磨,就让他们琢磨,设一个匠作馆,请好的船匠木匠铁匠漆匠进去,这岂不是好”
郝三似乎觉得有了点眉目,也不禁笑了,道:“少爷高明。”
高明二字,郝风楼可不敢当,这句话纯属是溜须拍马。
旋即郝三又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道:“少爷,还有一件事得加紧着办,船料咱们倒是收来了,可问题在于这木头从山上采下来,经过木匠加工之后也不能用来直接造船,听船坞的人来说,将木头直接用于造船,一下水,这木头可就烂了,若是暴晒船料,使其脱水,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是不成的,眼下还储备了一些船料,可也支持不了多久,少爷”
其实不只是海防遇到了这个问题,即便是工部的船厂也遇到了船料的问题。
历朝历代朝廷造船都不会遇到这个问题,毕竟朝廷造船是有计划的,所以船厂都会事先的储存好船料,从各地运来木头之后,进行加工,随即再命人暴晒,待脱水之后移入干燥的仓库储存,什么时候需要造船,拿出来用即是。
可问题在于,太祖皇帝登基后,声称片板不得下海,即便是朝廷的造船所需也都大大的缩减,于是这造船业自然而然也就荒废起来,这数十年过去,哪里有什么船料的储备没有储备,那么就得重新开始,天子屡屡下旨催促船厂造船,而船厂再三敷衍,倒不是这些人胆大包天,敢抗旨不尊,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储备船料,至少需要两三年的功夫,没有船料,难道拿新伐的木料去造船若是如此,只怕这船一下水,用不了几天,木头就要泡烂。
而郝风楼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许诺了一年之内造出船来,如果不能将船料的事解决,那么任何许诺都是假的。
好在沉吟片刻,郝风楼道:“去将技艺铁匠和木匠叫来,我倒是有那么点儿办法,只是能不能成,却得走一步看一步。”
郝三不敢怠慢,脚步如飞的去了。
过不多时,一批木匠和铁匠便匆匆的赶来,郝风楼请他们坐下,命人上茶,也不和他们寒暄客气,径直拿笔画了一张草图给众人看,众人看过之后,便不由议论起来。
“若按草图,把东西搭起来倒是容易,可问题在于有没有用事实上,小人翻过船志,确实也有人曾用过这样的法子,似乎并不行得通”
第一章送到。最近感觉很疲惫,连思路也变得没有以前灵活了,最近多是更两章,请大家能体谅老虎,谢谢
第三百六十八章:好大喜功
其实成还是不成,郝风楼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只是听说过这种方法,可是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既然没有把握,那么进行检验就好了。
只用了两天的功夫,一个密不透风的工棚便搭了起来。
这个工房很是普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没有门窗,石匠们在底下挖了个地龙,随后,郝风楼命人烧起地龙来。
地龙是很奢侈的东西,即便是紫禁城,也只有暖阁里烧这玩意,无非是在地底下挖个坑,随后燃烧无烟的木炭煤炭之类。
用不了多久,这砖瓦的工房便开始热腾腾起来。
几乎所有的木匠都在这儿观摩,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是郝风楼在场,他们不敢随意私语,于是都憋着一肚子的话看着这工坊上头渐渐冒着的白烟。
安南的天气本就燥热,更何况还烧了地龙,许多人看到这热气腾腾的工房便忍不住咋舌。
郝风楼却是大手一挥道:“运料。”
郝风楼一声令下后,数十个打了赤膊的汉子便将裁好的木料抬着进去,这些木板都是从船木上锯下来,经过加工之后变成了一个个规则的长板。
不过木板的湿气很重,而郝风楼使用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干蒸的办法迅速使木料脱水,以达到暴晒数年的效果。
这种办法在近代的欧洲颇为流行,毕竟暴晒船木所费的功夫实在太多,其实说穿了,暴晒不过是脱水处理罢了,明白原理就好办许多了。
木料送了进去,紧接着便是等待了。这个过程至少要两到三天。
不过一些木匠专门负责此事,每隔一段时间,他们要取出一两个木板出来,进行一些比对。看看这木板中水份还有多少。是否依旧结实牢固,是否软化变形。
而这些事。郝风楼已经不太关心了,他不是个喜欢纠缠在某件事身上喋喋不休的人,所以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技艺精湛的工匠,况且眼下是百废待举。船料的事毕竟只是这个环节中最小的一个。
自然,假若船料在汗蒸的情况下能脱水成功,无疑对船坞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事。
这就意味着,船厂只要有足够的船料就可以无限制的将船造出来。彻底解决掉南京龙江船厂所受的制约,人家三四年出来的船,这边只需要一年甚至只是半年的功夫就可制造出来。
对此,郝风楼颇为期待。三四天之后,好消息便带来了,经过了汗蒸之后,木料果然脱水。不过匠人们经过比对,觉得有的船料脱水不够理想,而有的木料在脱水之后竟是水平不下于三年暴晒的木料。
至于到底会形成这种误差就不是郝风楼能管的了,无非就是让木匠们继续去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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