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愿过后你爹就要去忙祭天的相关事务了。我闲来无事,刻章来消遣。”将军夫人放好了印章,“恰巧子新在此处,便同我一起了。”
霍风此时才搁下了小刀,许是刻好了。
“子新,给我看看吧。”将军夫人接过了霍风的木章,“平安康健,嗯,深浅得宜。只是这‘健’字略大了些。子新第一次刻章,真是不错。”
将军夫人将木章还给了霍风,司徒衡南拿起了桌案边的另一块小木块,道:“娘,我也来刻。”
将军夫人笑意更浓,只道:“衡儿想刻什么?”
司徒衡南盯着木块空白的底部,摩挲了几下,道:“刻我自己的名字。”
原本司徒衡南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是一番坎坷难言。被他拿去的几块木块要么被腰斩于桌侧,要么被削去棱角。最后一块好不容易保留全尸,被刻好了“司徒”二字,一个“衡”字却差不多占尽了木块余地,将“南”字挤到了天边去。
将军夫人笑了出来。霍风倒是忍住了笑,但眼睛已经是小月牙了。
一番折腾后,已经是日落西山黄昏时。将军夫人收拾了桌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道:“差不多该吃饭了。”
司徒衡南有些懊恼,将自己的失败品们一一放进了弃物盒里。
连同那成功刻上字的一枚,也一齐扔了。
“衡儿,这枚为何不要了?”将军夫人将那枚木章拾起了来,“原来是南字太窄。也怪娘亲,你爹本是想给你取单名‘衡’的,不过当时南方不宁,便又加了‘南’字,愿你能驰骋战场,平复南方。你爹也有此意,便敲定了‘衡南’二字。不过现在南方已定,倒是北方蠢蠢欲动。”
将军夫人忽道了司徒衡南的名字由来,司徒衡南才晓得这个中道道。
“原来是这样。”司徒衡南了然地点了点头,忽地望向霍风,“欸,子新,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霍风手上握着三枚木章,依然是清朗的声音,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师父给的‘子新’倒是有,有温故知新的寄寓,也愿我能不忘初心,怀着赤城之心去迎接新事物。”
“名字还有这么多意思。”司徒衡南抓抓脑袋。
将军夫人笑了笑,道:“傻孩子,这是自然的。平日里叫你多读读书,你不听。”
晚饭过后,霍风拉了拉司徒衡南的袖子,司徒衡南转过了身去,听见霍风说:“司徒,这个给你。”
司徒衡南手里多了个硬块,原来是枚木章。
司徒衡南拿起一瞧,上面刻的是“司徒衡南”。
他眼睛亮了亮,漂亮的楷字大小合适,均匀方正,是出自霍风之手。
“你的字真好看。”司徒衡南端详着手中的木章刻字,由衷地说道,“子新,你教我写这种字吧。”
“先生在教。”霍风回答。
“先生每日都憋着想打我而又不敢打的心情,其实我写得也着实辛苦啊!”司徒衡南认真地抱怨着,“有力气却使不出来,要么太重,要么太轻,可真麻烦呢。”
霍风却摇了摇头,说:“写字要心如止水才可,也不需要多大力气。”
司徒衡南点点头,说:“所以你教教我,可好?”
司徒衡南的眼睛发着亮,霍风也就顺声应了。
后来,司徒衡南开始了横撇竖捺的基础练习,练了好些时日,终于写得有姿有态了些。待这些基本功扎实了,他才正式开始练字。
某几日,先生似乎要到皇城中心去讲学,便放了个小假。
司徒衡南当然不会闲着,练字练得差不多了便又拖着霍风出去玩了。
此段时日的风已不太烈,渐渐暖和了起来。
司徒衡南一手牵着小杏儿,一手牵着风筝跑着。
“杏儿的蝴蝶飞起来了!”司徒杏儿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霍风在一旁看着他们,也静静地看着飞起来的蝴蝶风筝。
过了段时间,许是跑累了,满头大汗的司徒衡南牵着红着脸的司徒杏儿走过来大口喝了几口水。
“子新哥哥也来玩。”司徒杏儿喝了两口水,拉了拉霍风的衣袖。
“好。”霍风微微笑着。
不过那天,本是陪着司徒杏儿放风筝,后来又变成了霍风同司徒衡南的比试。
霍风跑得也不慢,和司徒衡南不相上下,不过最后两只风筝的线竟搅在了一起,远远地落在了草地上。
也许他们之间,很早之前就没有胜负,只有羁绊。
☆、元宵
皇城的雪一般在一年的上元佳节这一天有所消陨,霍风依然大睁着眼仔细去看那些细碎的,之前都不常见的雪。
突然,身后有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霍风语气虽然有些无奈,嘴角却含着笑意,唤出了身后人:“司徒。”
“你是没见过雪吗,怎么见到雪就这么好奇?”司徒衡南放下了手,元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刚来时不就见到了吗?去年的雪还比较大呢,今年冬天没下那么大。”
霍风的手上沾上了小块雪花,不一会儿便消融了。
糊涂一算,他来司徒府已经一年有余了,这余出的部分还近了半载。
这一年多以来,他就如司徒将军说的那样,陪着司徒衡南读书习武,渐渐地身体也长结实了些,本是有些不适应皇城的天气,感了几次风寒,倒也很快好了起来。
初次见雪时,是特别冷的一日。将军府的松柏载了一片皑皑,像是披上了一袭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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