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非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就怕有人不够认真,就怕自己好不容易掏出来的一片真心没人接着。
我也曾是少年,疯过狂过,发生过很多事情。现在没了那份心态。
当初毫不设防,一个眼神就能动心,也相信有人情深似海。现在习惯去试探别人,对感情充满防备。还有什么样的全心全意能让现在的自己相信是全心全意呢?
一恍神,过去挺长时间了,见廖昀还没出来,他手机也放在桌子上。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萧衡担心他醉倒在厕所,就进厕所找他去了。
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心想着可能错过了,廖昀也许是回去的时候跟他走了岔路,没撞见。
正要转身离开,萧衡跟廖昀撞了个满怀。
“我草你吓死我了!!”
萧衡真实地被吓到了,本来因为酒j-i,ng而过速的心脏,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就差骤停了。虽然萧衡平时也不太在意言行举止,却还是第一次在知道对方是自己学生的情况下爆粗口。
“我说,你这一个人在厕所鬼鬼祟祟瞎转悠,东张西望,也不上厕所,变态啊你。”
廖昀带着调笑,不好玩意地反问。
说着一手揽上萧衡的肩膀,往外走去。
走到洗手台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洗手台的正面是几块镜子。
廖昀把一手揽着萧衡肩膀的动作换成两手搭在萧衡肩膀上,对着面前镜子里的萧衡认真道:
“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你担心我?”
萧衡与镜子里反s,he的廖昀的面孔对望,一时语塞。虽然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此时此地应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谁想过什么。
谁心虚。
“我喝酒喝撑了,随便逛逛,消化消化,怎么了?”
廖昀靠他很近,耳侧有呼吸的热气和酒气。
镜子也没多远,在两人的呼气中,起了雾。
第7章 抽烟,我可以
那雾蒙蒙的镜子衬得人也疲倦。
廖昀突然开始按摩萧衡的肩膀和颈部,手劲儿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很舒服。
廖昀这手按摩的功夫,还不错。
肩周炎颈椎病这一套家伙事儿,也是萧衡的老毛病了,平时没几个人注意到。
“我不该去那么久,让你担心了。”按了许久,廖昀忽然开口,“其实早就上完了,是我忘了我们坐哪儿了,手机也没拿,转了一圈儿,这不又转了回来。”
这次萧衡没反驳他。
“刚刚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忽然觉得,没事儿就得找个地儿吓吓你。还是第一次听你吐脏字儿呢,真耐听。”
“你神经病啊。”萧衡把廖昀的手从肩膀拿开,拉着他往外走去。
“我不是神经病,我故意招你呢。”
“我觉得厕所是个不错的地儿,以后天天躲厕所吓你。”
廖昀笑道。
“靠,严肃点,你别太过分。”
萧衡也笑了,也是,本来也拎得清自己半斤八两,不是什么为人师表的料,深更半夜和学生出来喝酒怎么了,吐几个脏字儿怎么了,又没想真把人家怎么着。
廖昀跟萧衡在一起的时间,是这辈子笑最多的时候。
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老师,明明知道对方十分坦荡,没把自己的表白当回事儿,却越发肆无忌惮地开起玩笑来。
关于山中的心绪,后来想想,其实廖昀也就是一时兴起。他知道自己不是gay,退一千万步讲,万一萧衡当下真的接受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自己到底想怎样,廖昀也还没想好,也没敢认真去想。反正是,先腻着呗,待在一起就够了。
爬完泰山,感觉泰安也没啥好玩的,他俩就近来了济南。
所以现在从酒吧出来,他俩正漫无目的地在济南的街头闲逛。
廖昀看了看时间,半夜十二点多,道:“现在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四处走走?”
“不然去大明湖看看?”继泰山以后,萧衡又提了个死亡的游客景点。
唉,老年人啊。
“大明湖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翻修的。时间还早,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去另外一家酒吧。”
看,这才是年轻人。
“最怕是春归了秣陵树,人老了偏在建康城。”萧衡道,“不去看看藕神祠吗,余光中也写过。”
最怕是春归了秣陵树,人老了偏在建康城。
这是余光中的句子,廖昀听过,还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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