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羽吃惊极了,双手一顿。既然乌法一开始就不打算实话实说,那他们何必大费周折,从喀布尔跑来这里?
“这么说吧,黑色公爵和帕西诺,这两个人他无论得罪哪一个,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尤其公爵,他可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还双倍奉还。”
拉米雷斯微笑着说,忽然大步横穿过人行道,来到街道的另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花店门口那琳琅满目的鲜花。
“就像当年我教你的第一课,‘人要有自知之明’,作为杀手,要格外谨慎地选择自己的对手。否则你不仅会死得很快,还好死得很惨。”
拉米雷斯略微弯下腰,指尖抚触了一下白蔷薇的花瓣,眼睛透过张贴着自行车赛宣传海报的落地玻璃橱窗,观察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那里,停着一辆政府牌照的黑色大众轿车,有四个男人坐在车里,已经尾随了他大概三个街口。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面容严肃,衣襟下肯定携带着武器,是cia?m16?还是国际刑警?
自从晏子殊向美国、英国的情报组织通报了他的照片,确实给他带去了不少麻烦。
只是这样的“麻烦”早晚都会遇到,除非他在被人干掉之前彻底停手,不然一辈子都会活在被人盯梢、追杀的阴影中。
“还有,”拉米雷斯不慌不忙地说,从铁艺花桶里抽出一大束白蔷薇,然后把两百欧元塞进铁桶下方,“你觉得头儿们会仅凭乌法的一番话,就相信黑色公爵和帕西诺,是为了抢夺一个男人,在德雷堡里激烈交火的吗?”
“这个……确实不可能。”
清羽快速下落的身体又在空中停顿了一瞬,说道:“头儿只会相信,他们两个是为了争抢东欧的黑市利益出手,而夜鹰,他是公爵埋伏在icpo的间谍。”
“没错,乌法只有那样解释,才能活得长久一些。要是实话实说,头儿们一定会觉得他的脑袋有问题,只要头儿们不再相信他的话,那他也就‘没用’了。”
“没用”——在雪狼组织意味着生命即将到达尽头,是每个杀手和受训生最害怕的事情。
“当然了。”拉米雷斯手捧着相当抢眼的大花束往左拐弯,走向行人较少的防汛河堤,“乌法也害怕无法对头儿交代,我今天拦住他,要挟他,是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免得他担心将来找不到可以背黑锅的人。”
“那你呢?”
清羽迅速降到接近塔楼底层窗台的地方,突然问道:“‘夜鹰’会怎么样,又不关你的事,你这么拼命地帮他,你也喜欢他?”
“很难说。”
“什么意思?”
“你猜呀。”拉米雷斯笑眯眯地说。
在他面前,除却像闪光的镜子一般静静流淌的河水,便是一座建于一九三二年的石拱桥,它历经洪灾和二战的考验,至今屹立不倒,但是自从三十年前更宽敞坚固的钢索大桥在小镇北面建成,并且小镇也联通了铁路,现在只剩下观光客会到石拱桥附近游览。
而今天就连观光客也很少,大家都聚集到自行车赛的起始点去了。
拉米雷斯轻嗅着怀里蔷薇花的香气,沿着宽阔的河堤走进桥洞下方。
这时,一群戴着头盔和防风镜、骑着山地自行车的年轻男女就像一阵旋风,从他身旁急速驶过。在后方远远盯梢的黑色大众轿车视线受阻,不得不加速追踪目标。
“谁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我才不浪费这个力气!”
清羽的双脚踩踏上窗台的边缘,整个人猫着腰蹲在上面,这个窗台似乎再承受一分重量便要彻底垮塌,不断有碎裂的砖石从他脚边滑落下去。清羽从衣袖中拔出匕首割断腰间的绳索,再纵身一跃,从五米的高度跳落在草地上,双臂护住头部打了个滚,毫发无伤。
猝不及防地,他听到耳麦里传来子弹急速通过消音器,击碎玻璃的声音,接着——
“吱嘎!轰!”
是小型汽车急刹车的尖锐噪音,而且撞上了石头?
清羽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了一眼腕表上的gps定位器,站起来问:“几个人?”
“四个。”
“这是第几拨了?”清羽眉头蹙起。
“第六拨。”拉米雷斯说着,右手掏出手机,隔着支离破碎的车窗,嘀嘀几声,拍下这几个倒霉蛋的面部特写照片。
二十秒前——发现拉米雷斯的身影突然在眼前消失时,驾驶员着急地加速冲进桥洞,而就在轿车即将驶出桥洞的刹那,一大丛白色蔷薇扑向车窗,惊得驾驶紧急踩下刹车减速!
埋伏在桥堤旁的拉米雷斯毫不犹豫地对准驾驶座扣下扳机,子弹瞬间速击穿侧窗玻璃,炸裂了驾驶员的颅骨,车内登时脑浆四溅,失去控制的车辆打横着猛冲向河流,“哐”一声巨响撞上河堤上方的石墩护栏,油箱盖爆开,汽油流淌了一地。
弹开的安全气囊则遮挡住了车前窗。
车里的男人们大吼大叫着扯开安全带,尽管被撞得头破血流仍努力拔出武器瞄准,但为时已晚,拉米雷斯走到车门前,连开三枪解决了剩下的人。
大约三秒后,手机屏幕里显示出男人们包括照片、指纹、血型、国籍在内的详细身份信息,拉米雷斯看了一下,对清羽说道:“是cia,还有一个是国际刑警,都是美国人。”
“你的‘情人’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清羽挖苦道,走向停在不远处的红黑色triumph机车,“头儿不会总是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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