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尴尬地回答:“你等一下啊。”
打从玉珍回来,江流就跟没看见似的无视了,专心致志地吸烟。难得的是,他接过了听筒。
“喂。”
“江流?”那边松了口气,“怎么一下午不接电话?在干嘛?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没事儿。”他轻描淡写地摁灭烟头。
“那…晚上我去找你?”
“对不起,我没时间。”
重重地挂断电话,手却没有离开,那力道仿佛要把听筒捏碎。玉珍在一旁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江流离开电话旁,经过玉珍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韩…建国刚才打电话来找你,有急事儿,你回一个吧!”
玉珍感觉天塌了。
一晚上,江流没有离开书房,没有张罗吃饭也没喝一口水,只是在书房的阳台一根接一根的吸烟,偶尔有几声咳嗽,除此之外没一点声音。
玉珍在厨房吃早上剩下的面包,她觉得很香很好吃,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这美味毫无存在感。她没有回电话,她觉得他应该和江流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整间屋子才能和谐平衡。除次之外的多余的事,她都不该做。
突然响起很重的敲门声,吓得玉珍把勺子摔倒了地上。她顾不得勺子赶紧去开门,对上唐家祥杀人一样的目光。
看到来人,唐家祥问:“江流呢?”
长时间的沉默玉珍有点发不出声音:“……书、书房。”
气势冲冲地进了书房,那里不再是安静而充满书卷气息的书房,而是乌烟瘴气得呛人,江流在烟雾里皱着眉头看着他。
唐家祥又冲出书房,这次是朝着玉珍来的:“你干嘛了?!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他这么不高兴!”他抓着她的手腕,玉珍吓得直往后退,“你他妈到底是谁!”
“唐家祥!”江流这一嗓子很好使,这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他松开手,看向江流,他不敢相信。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变得这么憔悴?到底怎么了?
“你出去。”江流都没有正眼看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回了书房。
这是江流吗?这还是早上那个笑得灿烂的江流吗?昨天夜里他生涩的表白,让唐家祥回味了一天。他说他知道自己对他好,希望他再等一等,他全部都会告诉他……唐家祥相信了,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相信自己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以为自己的深情终于打动了他。
所以他不明白现在这种绝望的状况,他不懂这句“你出去”意味着什么。他看不到他的眼睛,不懂他在想什么,用“伤心”已经无法形容了。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戏弄了的事实!他再也没有耐心了,愤怒的火焰快要烧死他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幕无法挽回的景象。
江流痛苦地扭曲着脸,嘴角流了血,他赶紧后退一步。唐家祥这才发现,令他如此痛苦的竟是自己,他的手还保持扼住他喉咙的姿势!
我都做了什么!
身后传来哭声,回头看,是那个女人不知所措地哭着。从她的眼神里,唐家祥能想象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江流甩开了唐家祥的扶持,又走向阳台。
“出去,都出去。”他尽量平稳气息,“求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一会。”他颤抖地又点上一根烟。
窗外尽是萧瑟,江流的背影融入了深秋的景色中。那种扑面而来的孤独感,让唐家祥感到窒息。
第6章 五
在唐家祥的再三坚持下,江流同意跟他走。依旧没有跟玉珍解释什么,江流只是嘱咐她出门前关好门窗和电源。
最后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别忘了给他回个电话,有急事儿找你。”
张玉珍再次目送他跟唐家祥离去。
路上,唐家祥边开车边不忘瞟江流。
“好好开车。”江流提醒道。
“还疼吗?”他问地没底气。
江流这左半边脸微红,掌纹不那么清晰了。
“手劲儿不小。”江流做出评价,唐家祥更愧疚了。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江流调整坐姿,“我累了。”
洗完澡,江流又坐在阳台的长椅上闭目休息。唐家祥擦着头发出来,坐在他身边,轻抚那红肿的左半边脸。
江流睁开眼睛,见他一脸忧愁,先开口:“别道歉了,听烦了。”
唐家祥一下被噎住,赌气地问:“那你想听什么?”
忽略了他的问话,江流直接说:“帮我订两张十一前那个周末,去太原的机票。”
“你去太原干嘛?”
“有点事要处理。”
江流不知道唐家祥有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用尽力气挤出来的。那句“江流,是你吗”,让他整个人无法平静。
“你要去找谁?”
“以前插队时候的朋友。”
“那你还回来吗?”唐家祥难掩悲伤。
江流以前在东北插队,78年参加高考考上了北清大学,这些面儿上的底细唐家祥都清楚。除此之外,他出身也不算太好,按那时候的话说是个黑五类,还有军队背景,十分复杂。双亲什么情况一概不知,插队的时候,wen革期间发生过什么就更无从知晓了。
他发现自己对江流了解太少了。
“当然回来了。”江流无奈地说,“我的家我的工作都在这里……你也在这儿,除非,你不希望我回来。”
“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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