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少年便回来了,乐呵呵地拿着雁山紫云英冲那女子道:“潇潇姐,我很快吧。”
那女子莞尔一笑:“好了,去休息吧。”接过茶,那女子就开始煮茶。
白衣少年不像青年一样坐得住,不时站起来往路口方向走走。
“念儿,你安静点,走得我心烦。”青年蹙眉淡淡道。
“切,玉遥就是毫无生趣,像个老头儿一样。”少年皱皱鼻子。却听话地安静坐在一边。
不多时,沉默的青年忽然开口说:“潇潇,阁主到了。”
“正是时候,准备上茶,念儿,摆茶盏。”潇潇利落地应声,原本一直小股小股冒白雾的茶壶口忽然冒出了大大一团热气,水开的咕噜咕噜传出。
念儿从包袱里取出茶海、茶盏等物一字摆开。青花瓷的茶盏看来平常,那瓷质细腻光滑莹白,釉质清亮,自然是用惯粗瓷的寻常人家见也不曾见过的上好质地。
将包在纸包里的紫云英拿在手里,女子只轻轻捏了几下,再打开纸包时,里面的紫云英已经变成了比久经研磨的还要细的粉末,老翁看得不由发呆。
“姑娘这是……”老翁诧异。
“老先生不知,这叫末茶,煮茶方法是有点不寻常。”潇潇笑着解释。
老翁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煮茶方法,漂亮的茶盅摆开,浅色的粉末状紫云英轻轻放在茶海之中,水顺着茶海的边缘注入,紫色的粉末沉浮翻滚回旋,像极了天边的紫霞流云。女子捧起茶海缓缓往茶盅中分茶,然后又从茶盅中滤过浮在水面的茶末,再将茶水注回茶海。动作极为细致从容,甚至连执杯的方式都全是手指指向内侧、身体微倾,带着优雅的味道。
女子刚讲茶盅摆好,就缓缓退开垂首立于简陋的茶棚一侧,少年和青年亦是恭谨,立于两旁,甚至,少年还特意将原本整洁无暇的衣服理了理。老翁见此情景,亦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自己的粗布衣裳,顺着三人的目光朝路口望去。
一顶大红的轿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抬轿的人亦穿的是小老百姓不常有的繁复的西津织,轿子旁随行的人明明面貌极其年轻好看,却两鬓雪白,落下的一缕银白头发将人衬得不似凡俗。
这是大姑娘出嫁?老翁异常惊奇,怎么不见送亲的队伍?
“阁主!”三人恭谨地齐声叫道,训练有素的模样。因为三人的恭谨,老翁有些不安。
轿子轻轻地放下,落地无声。轿夫为轿中人撩起帘子,白鬓人将手伸到轿门口。
一只手伸出来扶在白鬓人的手臂上。那只手保养的莹白如玉,手指修长,连指甲,也是漂亮的桃花瓣一般。若不是那手大而指节修长有力,老翁一定会认为那是一双大家闺秀的纤纤素手。一只剔透的白玉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看来极其贵气。
老翁张大眼睛,想看看值得这么多不同凡响的人尊为阁主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这也是不该他知道的,但是,老翁忍不住好奇。
跨出轿子的脚上穿着黑色的鹿皮靴子,上面绣着金丝,这种靴子,老翁平生只看过两次,一次是在西域将军赴任时骑马飞奔而过时,跪在地上的他看到这样的靴子一晃而过,还有一次就是蓝玉城城主的儿子云扬路过时。
看到这样的靴子,老翁不由自主地躬身。
紧接着,火红的袍脚露出来,出现在眼前的人让老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红耀眼的衣袍几乎及地,松松地被一根同色的丝绸腰带拢着,风一吹,飘飘欲飞,肩上围着雪白的皮毛披肩,长长的绒毛随着四月的微风轻轻飘荡摇曳。一张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又似乎天生有着一股子倨傲。只在那一抬眼将目光射向老翁时,老翁有种自己是被分割了再拼凑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老翁不由一寒,不敢对视不敢轻易妄动。甚至,老翁被这样的感觉震撼,几乎忽视了这个男人俊美如神的容颜。
“阁主,请用茶!”男人走进简陋的茶棚,念儿拉开座位。
潇潇开始往茶盏里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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