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情愿:“真是的,妈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窦顺娟穿着一身素净的女式套装,脑后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扎在发网里,看起来很正派,就连工作裙也是刻意过了膝盖的长度。她轻轻扣着门,侧耳倾听一会儿,听女儿这样说,小声训斥道:“不要胡说八道,她是你爸爸名正言顺的老婆,被人知道她不在家,你爸爸在单位里会受影响的。”
杜媛撇撇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我爸都喊您老婆,叫她的时候连名带姓的。她不就是仗着您心软吗?照我的意思,爱回不回,我还乐意您跟爸能天天在一起呢。”
☆、第三十四章
窦顺娟瞥了小女儿一眼,神色微动,但终究还是被理智盖过。虽然这些日子光明正大的厮守很温暖很愉快,但她很清楚杜如松在这之后承担了多么大的压力。党员的风纪要求很严苛,杜如松目前又是事业上最关键的时刻,很需要张素娘家的力量。为了以后源源不断的好日子着想,目前委屈一下,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女儿毕竟还小,看到父母无法相守就只渴望家庭和睦,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窦顺娟却不一样。她和杜如松是大学同学,当初上学时就互有好感,只是没有点明罢了。后来参加了工作,两个人又在同一个单位,因为个性矜持,直到杜如松和那个世家出身的女朋友不受女方家庭祝福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时她才勇敢面对自己的心意。但等她准备出击的时候,却听说杜如松和女友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窦顺娟放不下这段感情,在打听到他们的落脚点后,随即跟来了淮兴。
为了心中向往,她隐忍地很辛苦,杜如松和妻子刚结婚时的浓情蜜意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可她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不像传统的封建人民那样愚昧,既然爱了,有了勇气,她就决定要战斗到底。果然在新婚蜜月期过去后不多久,杜家夫妻就因为各种琐事发生了很多次争吵,张素这种优渥家庭长大的女孩,很难在短时间内领会到婚姻中四两拨千斤的真谛。窦顺娟在那时给了杜如松莫大的安慰,并且一直润物细无声地陪伴在他身边,杜如松在尝到了甜头后,再没提过两人分手的事情。
婚姻的火辣甜蜜过去之后,杜如松曾经想过离婚和窦顺娟在一起,可那时他进了法院工作,张素的娘家名声很大,给了他工作上的很多帮助,为了大局着想,杜如松就把离婚的事情搁置了下来。这一搁置,就搁置到了今天。
这些委屈,窦顺娟都能忍受,毕竟除了那一纸证书,杜如松给了她作为丈夫所能给的一切。孩子、家庭、爱,房子车子和足够的零花,宽松的工作,甚至家人的前途。
既然已经忍受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上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关系,等到……等到时机合适,那时候就好了。
侧门倏地一下被打开,窦顺娟面色一整,目光真诚地看着来人。黄发、细眉,穿着款式新潮的连衣裙,脚上的高跟鞋是当季新款,缎面的,价格不菲。她笑容里带上两分的热忱:“您好,您就是张姐的好朋友杜女士对吧?”
章母看到眼前这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看上去这样守旧和正派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男人的情妇。她一直以为能做第三者的女人须有妖艳的外貌和柔弱的气质,窦顺娟显然不符合她的想象。假如没有张素这件事在前,她也许会因为窦顺娟端庄的外貌对她顿生好感,但现在自然不可能再有了,她皱起眉头,把守着大门:“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去吧。”
“……行止,”窦顺娟脸上闪过一丝受伤,视线越过她投向杜行止,搓了搓手,眼神温柔,“你和张姐离开家那么久,你爸爸会担心你们的。”
杜行止眼都不抬,淡定自若地吃菜,想了想,给章泽夹了块辣子鸡。
“……”章泽认出这女人是谁了,有些同情地瞥了杜行止一眼,虽然仍旧讨厌,但到底没在窦顺娟面前掉杜行止的脸面,低头闷闷地吃了。
窦顺娟难堪地握住拳头,视线扫过屋内的人和酒菜,最后小心翼翼地落在笑容满面的张素脸上,和风细雨:“张姐,你别生如松的气了,除夕那天晚上我……我发了高烧,媛媛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给如松打的电话。”
张素笑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站在门外的窦顺娟。这个女人虽然态度卑弱,可话里有意无意提及的关键点却无一不像在挑拨离间,也不知道她是来示威的还是来道歉的。张素大概能猜出她来找自己的意图,想到杜如松竟然那么孬种,放自己“心爱”的女人来受委屈,就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她以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丈夫会背叛自己选择这样一个女人。窦顺娟比她大两岁,脸有些方,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唇,和她曾经见过的那些妖娆妩媚的小妖精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女人气质古拙,样貌毫不出奇,张素自问自己比她漂亮的多,可终究败她一筹。
原来是败在装模作样和温柔小意。
她摇了摇头,眼中尽是怜悯。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窦顺娟的。自己识人不清,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交给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现在她打算离开这个火坑了,围城外竟然还有人眼巴巴地想要接替她跳下来。
但张素不会忘记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很快的,生活会代替自己报复她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个偷地意犹未尽的情人被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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