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窦顺娟?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委屈你跟杜如松偷鸡摸狗十多年,一直做着见不得光的姘头,连累你家女儿也没有一个好名声,我实在是很不忍心。想想,杜如松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这么多年下来我也该用腻,反正都要丢,就给你捡去吧。破烂了点,你也别嫌弃,哦,我忘了在回收这方面您是专业的。不好意思啊,无意冒犯。”
窦顺娟一直以来无懈可击的笑容顿时出现了裂痕。她嘴上说的大义,但杜如松的宠爱和抬举让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地位不该弱于张素,虽然很明白做妻子的不会给第三者好脸色看,但头一次被这样当面扇耳光,还是让她一时无法接受。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不可以生气,杜如松的事业还需要张素扶持,但作为女人,又有谁能轻易忍下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的尊严呢?
全身都在微微战栗,但她不可以生气,至少现在不可以,这里那么多人,窦顺娟不会容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下把柄。虽然很想现在就挤掉张素坐上杜家太太的位置,可至少在杜如松面前,窦顺娟一直都是低眉顺眼毫无野心的。这一次刻意放低身段来劝张素回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杜如松心中她不争不抢的形象越坚固,进驻这个家庭的可能才会越稳固。她不容许自己在爱人眼中出现一丝一毫动摇地位的缺点!
但,她不能做的事情,杜媛却可以。
果然,杜媛见到窦顺娟受了委屈,什么叮嘱,什么理智,顿时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暴跳如雷地从窦顺娟身后冲了出来,凶狠的眼神盯在张素脸上:“你敢欺负我妈?你才不要脸!你才捡破烂!我爸早就不爱你了,他说你像木乃伊,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凶的像个母老虎。要不是看在你有个好爹的份上,他瞎了眼才会娶你回家!你以为自己有个结婚证就了不起了?一个怨……”
“啪!”一盘辣子鸡划过抛物线结结实实砸在了她脑袋上,辣椒和鸡块糊了满脸。杜媛未出口的话顿时被呼痛声取代,她捂着头后退两步跌倒在地,菜是辣的,淌到眼睛里简直是钻心的疼,一时间除了满地打滚,她什么厥词也放不出来了。
窦顺娟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做戏,扑到杜媛的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张口结舌片刻,她哭嚎着看向屋里:“你们欺人太甚!!!”
杜行止面沉如水,撂下筷子端起一碗水煮牛肉绕过圆桌走到窦顺娟面前,居高临下地对她扯了扯嘴角,伸出手缓缓将一碗汤汁浇在了窦顺娟头上。
窦顺娟压根儿没想到他敢这么嚣张,躲避都忘记了,一下子中了招,跟女儿此起彼伏赛着惨叫起来。
“我不打女人。”杜行止扫了眼窦顺娟母女,洁癖发作,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退开一步,声音轻缓,“但你们也别给脸不要脸。”这是他妈,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外人指摘!
窦顺娟和杜媛连话都说不利索,哭的满脸都是鼻涕口水,两道菜辣味惊人,恐怕会给她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大门关上,张素后脚扑进杜行止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这是儿子第一次正面表示出了对她的亲密和支持,张素很感动,也很愧疚,那么好的孩子之前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珍惜!
杜行止拿着碗,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求救的视线扫过屋内众人,大家都用带着笑意和欣慰的目光回视过去,杜行止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放松了肌肉,环住母亲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
章泽面无表情地走近接过了他手上的空碗,见杜行止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想到这些天他有意无意的亲近和讨好,终究是心下一软,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干得好。”
杜行止嘴里一下子只剩甜味了。
门一关,屋外的光线就只剩下门缝里漏出那可怜的一点点。窦顺娟母女的啜泣声停了一瞬,随即抱在一起满怀屈辱地痛哭了起来。眼中那股辣劲儿没过去,窦顺娟睁不开眼睛,泪水哗啦啦地淌个不停。四十多岁的人了,当着女儿的面被人这样侮辱,简直是揉碎了她仅有的自尊放在地上踩!凭什么?明明是她先认识的杜如松,张素她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摆开正室太太的款?就因为家境没她好,自己就活该受她的侮辱了吗?这种市侩的眼光将她对杜如松的爱置于何地?!
想到在一起时自己时常还劝谏杜如松对张素好一些的话,窦顺娟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人善被人欺!
张素的话窦顺娟当然不会当真,她可还记得杜如松在自己面前嘲笑张素为了留住他像条狗似的苦苦哀求的事情。这样的张素会在离家出走几个月之后就脱胎换骨?开什么玩笑!别的不说,窦顺娟自己就是女人,女人遇上了爱情,哪怕明知火坑都会视死如归跳下去。这种话不过是在自己这个彻底赢过她的女人面前的一点垂死挣扎而已,离婚?好啊,这可是张素和她的好儿子亲口说的,既然如此,也别怪她心狠!
这身脏东西……
窦顺娟冷笑了一声,停住哽咽,冷冷地对着杜媛说:“能看见了就扶我站起来,不要洗澡,就这样直接回家。”
今天的痛和苦她咽下了,来日方长。她现在要做的,是让杜如松好好看看张素对她究竟有多么过分!现在的耻辱,她总有一天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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