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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嫣大清早又去了雨霁山,吴征与祝雅瞳两人密谈了大半日,一念贯通时已
是午后。
晚间祝雅瞳还需去拜访蒋安和,自去养足精力再做些准备。
吴征一人无所事事,心情又烦恶糟乱得紧,索性也不回小院寻了处荫凉亭子
坐定,欲稍解愁结。
不想心事实在太多,越坐越是不耐,焦躁中又无可奈何,随手扯下了一枝翠
竹发泄似地抽打着草甸子。
竹枝虽细却韧,再得吴征内力灌注威力比之普通的棍棒也不多让,直打得草
叶纷飞如雨。
「看招!」
身后传来一声女子娇喝,隔了两息之后才劲风大起,显是高手所发。
吴征听风辨位也不回头,扭过手臂以竹枝做剑唰唰唰地连刺三剑,不及挡架
欲逼退对手。
不想女子竟然也不挡架,款摆腰肢避开要害,任由吴征的竹枝点在肩头,自
家的玉箫却是刺在他背心。
吴征无奈地转过身来笑道:「冷师姐怎地也学会这等无赖打法?啊!我死了
……」
看着吴征装模作样地手臂绕在背心捂住伤口,彷佛被刺之处正鲜血狂涌,还
一脸的惊慌失措。
冷月玦忍俊不禁,嘴角一撇露出个微微笑容道:「再来打过。」
「不打了,今日打不过。」
苦中作乐一回,吴征随手抛开竹枝意兴阑珊,摇头晃脑地步入小亭一屁股坐
下,双手撑膝浓眉长聚不展。
「我也心乱得很。」
冷月玦将玉洞滴露搁于石桉坐在吴征对面道:「义母大人有头绪么?」
「没有。」
吴征啪地一拍膝盖,刻意转了话题道:「同样心乱如麻,怎地冷师姐像个没
事人一般?若是与我心境相同,方才我就不停手了。」
「这我知道!」
冷月玦双手支颌道:「你一向顺风顺水惯啦,陡然碰见大难题自然心神涣散。」
「是吗?」
吴征不以为然地一撇嘴道:「这意思冷师姐不顺风不顺水了?天yīn_mén的高足
钟天地之灵秀,难道还有什么烦恼不成?」
「我想吃冰沙。」
「额……啊?」
料不到冷月玦忽然来了这一句,吴征抽了抽嘴角道:「稍候片刻,我也想吃。」
又瞥了眼桉上玉箫,唤来仆从吩咐去取冰沙与笔墨纸砚。
凉风偶入林,吹起竹叶一片沙沙作响,亦让冷月玦一头简单扎起的青丝随风
摇摆。
澹澹的女儿体幽被徐风送至,一如栀子花般清新微甜。
不着痕迹地嗅上一口,吴征心中一荡,倒是大解烦闷之意。
「我的烦恼自小到大,可比你多得多。」
冷月玦轻抚玉箫若有所思道:「我倒是羡慕你。」
「不会吧?冷师姐不理世事一心习武,还能有什么烦恼?我一个粗鄙汉子,
整天想这想那烦的透了有甚值得羡慕?」
两人之间的话题越发多了,吴征正值心境纷乱之际,倒也乐意聊聊天。
「想知道?」
冷月玦面无表情只继续抚摸着玉箫道:「那你先与我说说韩大人与瞿捕头。」
与瞿羽湘之事还是个秘密,无意之间让冷月玦知晓,且当日的言语十分下作
,吴征有些尴尬道:「雁儿我自小听说她在西岭边屯之事便又敬又爱,当时便暗
暗发誓必求得美人心,疼爱她一生一世。待到下山见了面之后,雁儿为人大气,
样貌更是没得说,哪一样都极衬我心,更认定了她是吴家的媳妇儿。至于湘儿,
呵呵,她是雁儿的闺中密友,一来二去熟络了,雁儿便撮合这门亲事,日后一同
嫁入吴府也有个伴。不过那女娃子久在刑部言语随意,倒叫冷师姐取笑了。」
「韩大人在西岭边屯?当时你才……十岁?」
冷月玦露出个古怪笑意,似在嘲笑吴征年纪尚幼就开始想着讨媳妇儿。
「啊。」
吴征也自嘲地笑了笑道:「没办法,这叫缘分。话说当年我还是昆仑山上一
个野孩子,天上掌管男女之爱的神仙可能哪日醉了酒,心血来潮就想牵根红线。
雁儿和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爱神之箭射中连在了一起。」
「胡言乱语!不可对仙佛菩萨不敬!」
冷月玦板着脸训斥一番,随即面容一松道:「我就是羡慕你们这样,可以做
许多想做的事情。韩大人名声不好你也丝毫不加顾忌,敢爱,也能去爱……」
语声渐低不乏凄苦之意,吴征哑然。
多少民间女子期盼嫁入宫中成为皇子妃嫔,自此大富大贵人前显耀。
可对于某些女子来说,皇城的宫墙就是她们的囚笼,韩归雁宁愿背负破败的
声名也不愿被选入宫中,冷月玦也是一般。
——那位还在冷宫中独自凄寒的玉茏烟,往日是不是也曾如此?怎地想寻些
宽慰,反倒变成宽慰他人来了?吴征暗中自言自语一句,宽慰道:「燕太子对冷
师姐青眼有加,天底下多少女子羡慕得要命?嘿嘿,现下能与未来的大燕贵妃…
…指不定还是皇后聊上两句,说不定够我吹上一辈子的牛皮。」
「他?哼!」
打趣话未能换来冰美人一笑,反而惹得她一脸讥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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