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人在这个小破院子里又等了一天,其间吃吃喝喝别无它事,第二天下午,六点过后,夜幕降临小镇,中年男人从外面回来,拿了我们的帆布大背包让我们跟着他走,穿出小巷,一辆破旧的昌河汽车停在路边,我们上车,黑牛不解的问“咱这是要进山?明天再去不行吗,黑灯瞎火的我都怕你开到沟里去。”
中年男人发动汽车,一边开一边说“最近雨水太多,经常发生山体滑坡,沙坪镇通往黑虎山的那条山路白天被交警封住,只有晚上他们撤了岗咱们才能偷偷进去,还有,康仁武已经进山三天了,再晚了你们怕是跟不上他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问道“康教授有没有说在哪里等我们?或者说我们怎么去找他?”
中年男人一手开车一手从口袋摸出一张皱巴的纸条递给我,我打开一看,确实是康教授的笔迹:二神庙下顺着溪水北走,会看到我做的标识。切记,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前一句话是提示我们路线,非常好理解,后一句似乎是警告,但是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们三人商讨了一会,无果而终。
汽车颠颠簸簸使出小县城,开到进山口的时候,拦路的交警已经下班了,我和黑牛下车合力把拦在路中央的粗树干搬开,车子开过我们又把树干搬回去挡上。
车子行驶了一段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后驶上了石头山路,我回头望了一眼,小县城的灯火逐渐远去,不禁心生感慨:我们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见人间烟火,前路茫茫,我们真能找到康教授吗?又真的能顺利找到西汉古墓吗,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或许进山的决定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顾奕芯看出我的忧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我象征性的点头应着。黑牛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抓着车窗上方的抓手,一个劲抱怨司机开的太快。司机告诉他,要是开的慢,怕是半夜都到不了地方。面包车拐过一个叫水牛掉头的大弯道,算是真正的进了深山,山路傍山而修,一侧是百米悬崖,一侧是万仞峭壁,山路两旁树木参差无状,在面包车晃晃悠悠的车灯照耀下显得扑朔诡异。
远处的重山和夜幕融为一体,忽然,天上一道闪电把车外照的通亮,紧接着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到车窗上,车窗外模糊成一片,黑牛赶紧把前面的车窗摇上,嘴里骂道:靠,真是应了那句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咱这一进山就遇大暴雨,不吉利啊!”说完一会,他连着象征性的吐了三口唾液,可能他觉着自己刚才乌鸦嘴,说的话不吉利。
雨越下越大,司机开车的速度慢下来许多,我们默不做声,山上的弯道太多,顾奕芯有些晕车,仰着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休息,这也难为她了,一个从小在京城大院里长大的小姑娘,怕是从来都没来过这么偏僻难行的地方。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人在这种无边的黑暗环境里极易感到困顿,我也眯起眼打盹。
盘山公路从山下依照山势来回之字形修到山上,之后又之字形下山,走了两个多小时,车子才翻过一座大山,行驶到另一座山的半山腰,忽然车身被撞击了一下,力度虽然小,但是我们听得清晰,大家一下子被吓得清醒过来,顾奕芯小声问“师父你刚才听到了吗?什么声音?”黑牛说“这么大的声音,他再听不到就说明他耳朵废了。”
我抹了抹车窗上的雾气,伸过头贴着玻璃往外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没事,可能是山壁上的动物到处跑蹬下的小石头,以前我和几个驴友在重庆深山探险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我们在山下扎营,到了半夜有一块石头突然打到我们帐篷上,大伙赶紧拿狼眼手电筒照,只见两只野兔子正在我们帐篷上方的山坡上扒窝,看见灯光慌张逃跑了。”话音刚落,又是咚咚的几声撞击声,好像真有石头砸到了面包车上,黑牛不解的问“老苏,这怎么解释?难道是兔子发情了?”
司机吓得双手有些发抖,颤声说到“坏了,咱们可能要遇上山体滑坡了。”越来越多的石头砸到面包车顶上,黑牛见状不妙,大声喊着“妈的,还不加速快跑!”说罢他一脚狠狠的踩在司机踩着油门的脚上,车子突然加速,司机没控制好方向,面包车冲到悬崖边打了个滑,溅的泥浆一下糊到了我这侧的车窗上,吓得顾奕芯捂着嘴尖叫,司机狠命扭动方向盘,所幸面包车又回到路中间。头顶的山石越掉越大,密度也越来越频繁,车子拼命往前冲,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心里暗想,不会还没进山就被埋进石堆里了吧,随后又暗骂自己的想法太晦气。
面包车使尽全力往前冲了五分钟,忽然身后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声音被山谷放大,听得人头皮发炸,我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公路随着山体的滑坡而塌陷,最终被拽到了悬崖下,那断了的山路缺口如同一只张大的兽口,在黑暗中吞噬着周边的一切,而我们,感谢上苍保佑,总算兽口逃生。
经历了刚才一劫,我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瞪大眼睛注视前方的一切,又过了两个山头,下山的时候,车子忽然像飞了一下又落到地上一样,我们的身心也感觉随着起伏跌了一下,黑牛慌张之中赶紧抓住把手,对司机骂道“你到底有没有拿过驾照!开车能不能稳当点?”顾奕芯解释道,这是由于山路的路面落差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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