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落了水。本姑娘见状,也不管自己并不会游泳,似是本能地跳下水去救他。谁知这小河表面看似平缓,实际暗潮涌动,我用尽全力在水里扑腾,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小的身躯越漂越远,听着那一声声\娘亲\越来越缥缈。我奋力地向着那小小的身影一个劲儿的扑腾过去,好容易抓住了他的衣领,只听得身后有人叫我。
“小只!”急切又焦灼。我回头一看,见是谢大官人,顿时感到心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小公子向他怀里一托,水流的反冲力立刻将我推向了深处。后来,后来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时,身处之处竟已不是东晋。
☆、重返金陵 金陵不再
此刻,本姑娘的病床前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那个女的我倒认得,就是小桐。他们的衣服很奇怪,棉麻质地,三角衣领,袖口和裤腿都是收紧的,很像是从历史课本里面的胡服过渡到西装过程中的半成品。
这三个人看到我醒过来都还挺开心,但是他们的开心之中还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异样感。领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开口道:“你安心养病,费用问题我们来想办法解决。”
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会陪你走下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彻底懵了,拉住唯一认识的小桐,急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桐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听说他们已经快找到治疗天花的方法了,你坚持住,再等一等。”
天花?不是早就有牛痘了吗?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这像是什么绝症一样?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强烈地不安感涌上我的心头。我找了个借口把那两个男人支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眼前这个不太像小桐的小桐:“你……知道谢安吗?”
小桐摇了摇头,反问道:“是你想见的人吗?我可以帮你找他来。”
我内心的不安顿时变成了恐惧。我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知道东晋吗?”
小桐十分诧异地看着我,说:“你说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朝代吗?”
我拼命点了点头。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你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历史课了。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对!就是那个朝代。那个朝代有一个人叫桓温,对吗?”
“对啊。成朝的开国皇帝啊,夺了司马家的江山……你……你怎么了?”
成朝?哪里多出来一个成朝?我两眼一抹黑,几乎就要再次晕厥过去。我本以为那场水祸之后等着我的是让我魂牵梦萦的南京。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金陵?历史,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从各种人的不同叙述中,我大概了解到,现在的历史里,根本没有谢安这号人物。或者更加准确地说,谢安根本没有东山再起,是一个平凡到不值得被载入史册的人。没有了谢安的阻挠,桓温成功篡位之后,东晋灭亡。之后的几百年里,中原地区不断地被四方少数民族瓜分□□,全世界的文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以至于到了现在,天花仍是不治之症。我自己的身世更是离奇:自幼父母双亡,由姑母,也就是小桐的妈妈,抚养长大。脑子不灵,读书不成,十六岁就辍学去工厂里做了学徒。刚刚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我的师父,而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用小桐的话来说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我妈看不上他。”上个月,我被确诊得了天花,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奄奄一息。可我的男朋友却天天闹着要和我结婚。他要和我结婚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在我死后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父母留给我的那套房子。
我绝望到了极点。我拼死拼活地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结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不确定是否是我的“回来”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但我很确定,我想回去。
可我铁定是回不去了。支道林曾对我说过:“一旦决定回去,你和这里的缘分便断了,你要三思而后行。”
我也许不该怪别人,只能怪我自己没有三思而后行!
我躺在床上,忍受着浑身溃烂和奇痒的折磨,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嗜血虫子在一点一点地啃食你。从你的皮肉啃食到你的灵魂。你觉得崩溃与疼痛远不如死亡更加和蔼可亲。然而,更加可悲的是,你已经虚弱得拿不动割开动脉的刀片。
自作孽,不可活啊!
☆、山重水复疑无路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檀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原先流着脓的创口居然全部消失了。我大喜过望,抓住檀香的肩膀大叫:“我回来了!”
檀香也跟着我大喜过望了一回。
我突然又想到谢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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