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坤纳德是一个很特别的城市。它沿着拉墨尔河——也就是那条老矮人口中的袭夺之河分布开来,但它并不是一个紧凑的、各种功能区分异明显的典型城市,而有点像若干个小镇或村庄连理在一起的集合。
如果你乘着狮鹫在天空中俯瞰这座城市,你就会发现,这座所谓的城市的城墙虽然高大壮观,但在城墙内,却被山岗、森林、流水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小桥流水式的村庄,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城镇,教堂和钟楼就是它们最高的建筑,大大小小的农田点缀在其中,绿草茵茵,搭配上那白砖绿瓦,炊烟袅袅,墨翠森森,真是一幅诗情画意的好景象。
只有在城市中间偏右的一块,才竖立象征矮人锻造技术的矮人之王铜像、以及气势恢宏的全铜制市政厅,巨大的锻造场昼夜工作不停,挥发着浓烟的铁水在排道里流淌,两旁是堆积如山的原矿。周围环绕着几条商业街,而村庄城镇的人们将商品运到这里周转交换。
这当然不是一个城市应该有的特色。
之所以会形成这种景象,矮人的部族传统可谓功不可没。矮人由于长期生长在南部的山脉丘陵,导致各聚落之间信息交流较为隔绝,久而久之,形成了许多各具特色的聚落文化,以及较为封闭一系的血脉传承。就这样,无数个彼此习俗传统迥异的部族产生了。他们或相互媾和,或彼此交恶,但除非被灭族,否则都保持了自己独特的信仰习惯,并以此为荣。就这样,即使他们迁徙到这里重新创业,也清晰地划分了彼此的领地,各自发展,并将一敦敦古老的神像、图腾以及旧聚落里的遗迹劳力伤神地想方设法运到这里。
而库坤纳德,正是由这许多个部族掌管的聚落所组成的城市。他们联合起来铸就了高大的城墙,铺平道路连接了每一个聚落。就这样——一个立足在无数个山岗乱岩上的丘陵之都,就这么形成了。
其实介绍这么多,其实就想说明这么一回事——洛比塔想去找雅米拉,结果看着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周围一棵棵枝节如盘虬卧龙般的古树,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自己好像迷路了。
几十分钟前,在他听完老矮人的话后,就想着去见见雅米拉了。他现在大脑中充满了疑问、猜测、不安,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由一团团乌云笼罩下的大地上,而对暴雨来临的时刻却一无所知。他曾盲目自信地跟着前面的指路人前进,但现在却发现,天上的乌云与地上的指路人是心意相通,相互通晓的,他们窃窃私语着商量着天降大雨的时间,而自己却全然被蒙在鼓里。
于是,他询问了老矮人关于雅米拉的去处,老矮人叼着烟斗告诉他,雅米拉有可能去了城市中心,并希望他留在这继续训练等待雅米拉回来,但洛比塔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问问雅米拉这“乌云”之上到底掩藏着些什么了,所以向对方告了别,收拾行李便出发了。老人告诉他一路向东北走就可以到达城市中心。
但出了小镇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发现自己无法前进了,除了身后不远处从小镇中流出的仍飘散不断的打铁炉的浓烟,什么标志物都没有了。东北方向一块表面坑坑洼洼的巨岩挡住了去路,左侧是一片林海茫茫,手中没有指南针的他根本不敢进入林区。而右侧则是好几条被两侧高地夹起来的逼仄小道,铺地砖早已断裂腐朽不堪,一地的树叶积攒成堆,看起来已经很久无人涉足。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决定回去,毕竟作为从小在杜马尔长大的,他对其他的风土人情地理位置完全不熟,要是万一困在这荒郊野外就不好办了。原路返回前,他再看了看这附满青苔的巨大岩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听到的东西实在太过离奇,甚至有性命之虞。现在全凭那一丝复国的期愿支撑着他,而这个期愿在遇到雅米拉之后一度成为了目标。
他一回到小镇上的武道馆,就发现老人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老矮人似乎对他的原路折返毫不意外。
“让我猜猜,让我猜猜——你是在哪折返的。肯定是相思岩对不对?”老人将烟斗以斗钵朝下的方式对着台阶敲打着,磕出一堆烟灰。
“什么相思岩?哦,你是说镇旁那巨大的岩石吗?”
“是的。就是那块岩石。它左边是森林,右边是好几条羊肠小道。我们镇上的人一旦要去市中心,一定会经过那儿。而每次亲人别离相送时,都在那里止步。而许多人更是在那里等待亲人回来——深邃望不到尽头的小路,茂密阴翳无从窥探的森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一代又一代人相视相望的目光。”老人掏出烟袋,夹了几根烟丝放入斗钵,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对了。等会儿有一个旅行商人,是个人类女人。她要载着货去市中心。你也许可以要她载你一程。不过嘛,这个费用肯定还是要的。恩,她现在也许在小镇西南的小溪旁饮马。”
这对洛比塔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他现在是身无分文,这就有点难办了。
很快来到小镇西南的小溪旁,果然,一个人类女人在那里给马擦洗身子,看上去虽说早已与黄毛丫头这个词无缘,但倒有些魅力。
“不知道凯里克看到这女人,会激动成什么样。那个shú_nǚ控。”洛比塔撇了撇嘴,朝那儿走了过去。
“哦,你就是大师提到的那个小鬼?”大师自然是对老矮人的称呼。女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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