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自由了,以候,就只是军昊天了。
天地,一下子宽广了,他想去做什么、去哪里,都再没有任何阻碍了,可他却什么地方也没去,什么事也没做,依然待在七姑娘府中,因为他的心,早被锁在了这里。
军昊天知道,他娘亲姐妹的到来,老杜宰相那份遗笔公布的时机,一定都是云萳所为,对于她所做的一切,再对照他自己做的错事,他明白自己其实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但他又离不开。
若她的避不见面,是因她不希望他待在这里,不愿见到他,那么,他会离开的,但能否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口对她道声谢、道声歉。
这夜,军昊天坐在床上,凝视着那些盛开的花朵憔悴相思时,寝g的门蓦地被推开了。
缓缓回身,军昊天望见了两个月未见的云萳,望见了她一身的风尘仆仆与疲惫,以及那双虽看着他,却含着一抹他读不出的复杂情绪的美丽眸子。
两双眸子就那样隔空凝视着,而当那张刻在心底的绝美小脸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军昊天几乎痴了。
许久许久后,他才猛地回神,缓缓张开口,“那个……抱歉……爷没死。”
军昊天的话才刚说完,一记热辣辣的耳光便扇在了他的脸颊上。
云萳的这记耳光,将军昊天本就有些不管用的脑子彻底打空,说出口的话,更语无伦次了——
“小……萳公主,你别生气,爷……不,我……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保证一定会守自己的本分,不闹事也不胡说八道,更不骚扰你,然后……然后像以前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努力种花,种出各式各样你喜欢的……”
未待军昊天将话说完,云萳回应他的,依然是一记耳光,可在扇这记耳光之时,她眼角的泪,也同时落下了。
“小萳,你别这样,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望着云萳脸颊上的泪,与那不断颤抖的纤纤小手,军昊天整个人都慌了,想抱她也不是,想怜她更不敢,最后,只能紧握住双拳,握得身上的伤口都迸裂了,还浑然不觉。
“你仅管找我出气没关系,但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欺负你了,我一定给你报仇去,现在就去。”
“你……竟敢骗我……竟敢……”瞪着军昊天的脸,云萳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而脸上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疯狂滚落。
听着云萳颤抖的话音,军昊天终于明白了。
原来欺负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而且还欺负得让向来坚强,从不在人前落泪的她,到这种崩溃哭泣的地步。
“我……”
再无话可说的军昊天只能心痛欲裂地低垂下头,等待着她对他的所有斥责与埋怨,可她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小小身子不知为何突然往前一倾,整个人软在他的怀中。
“小萳!小萳!”
慌忙抱住云萳柔若无骨的身子,军昊天望着她紧闭的双眸,心几乎都要跳出x腔了,但他还是尽可能稳定住心神,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脉象,却发现其间并无异常。
可他仍不放心,轻手轻脚地将她放至床上后,又将她周身都仔细检查过一遍,在确定她并没有受任何伤,极可能是因为疲累,再加上情绪过度波动才会短暂昏迷后,才终于松一口气地拆去她头上的所有发饰,褪去她的外衣,松开她的腰带与领口,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至怀中,坐躺至床上,痴痴地望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爱怜地轻抚着她眼下那浓重的黑晕。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最近女儿国又没大事,无论前阵子她是上哪儿去,晚几天回来又没关系,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回来呢?
难道,是为了他?
想着方才云萳激动的模样,望着此刻她身上那袭尚沾着尘土,g本未及换下的外出服,军昊天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会不会她其实也想见他,所以才这样急匆匆地赶回,才会进府后连衣服都没换,连茶水都没喝,就直接过来了?
她其实心底也挂念着他的,是吗?
回想着云萳曾为他做过的一切与一切,军昊天的心跳缓缓加速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很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云萳的寝g疗伤,疑惑云萳为何会将他的娘亲与姐妹千里请来。
此外,他更疑惑的是,之前云萳为何要千方百计的寻他,并在峡谷关之战前两日,用那样伤害她自己的方式,只为留住他?
若只是想替曾受他帮助过的姐夫们还一份情,她绝不至于做到这样的地步,但若答案是因她的心里有他,她不希望他白白送死,那么似乎所有的疑惑,都不再是疑惑了。
“小萳,真的吗?真有可能……是这样吗?”伸出颤抖得不能再颤抖的大掌,军昊天轻抚着云萳的颊,眼眸整个模糊了,但嘴角却整个笑开了,“我真的……会如此幸运吗?”
军昊天这回的泪与笑,云萳并没有看见,因为她确实累坏了,因为她几乎是夜以继日、马不停蹄地由海老国狂奔回女儿国,只为能早一日看到他,看到那张她咬牙离去时依然眼眸紧闭,面无血色,而今应已恢复往日神采的俊颜。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见到他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抱歉,爷没死”,而后,更连她的名都不敢叫,一副她有恩与他,而他一定会努力补偿她的卑微模样。
谁要他补偿啊?谁要他守什么本分啊?
她只要他像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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