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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道:“此药何处可寻得?”
老大夫道:“常见的玄参关中一带皆有出产,不过生长千年的北玄参,怕是要上那长白老林中,或有可能寻获,自然也是可遇不可求。运气好的话,也可能在常年进长白山狩猎采药的猎户手中买到。”
戚少商心中大急,暗忖到:自中毒时已过四日,惜朝身上毒性渐盛、愈发难以压制了,如何能挨至寻药之时?
他焦虑万分,哀求道:“大夫,中毒之人性命危在旦夕,怕是等不得寻到千年玄参之时,可另有药物代替?”
老大夫摇头道:“千年玄参乃是此方中极重要的药引,无药可替……”
戚少商闻言,登时面色如缟,目中迸出了悲怆痛苦的光。他向后踉跄了两步,背抵住堂中漆柱,双肩不禁剧烈颤抖起来。
老大夫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大是不忍,微一沉吟,道:“若是用一般玄参与紫地丁暂且代替,虽解不了毒,或许能延缓毒发一阵时日,至于能究竟能延缓多久,便要看那人自身的造化了!”
戚少商将拳捏得泛白,从齿缝中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有劳……大夫……”
“生死有命……年轻人,看开点罢!”
老大夫摇了摇满头银丝,一声长叹,进内堂熬药去了。
戚少商沿着红漆堂柱缓缓滑落于地,抱住双膝,将脸深埋进双臂中。
逆水寒“叮”地磕在青石板上,孤雁惊寒似的一声悲鸣。
半个时辰后,戚少商神色沉郁不安地走出了保济堂。
他立在熙来攘往的街头, 只觉手中所提的药罐似有千均之重,几乎要拿不住了。
“戚少商啊戚少商,枉你自诩定力深厚,此刻却如此沉不住气!大夫不是说了么,多则半载,少则两、三月,只要能在这期间寻到千年玄参,定能解他身上之毒……”
戚少商将满心忧思愁绪压在腹中,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面上神色,匆匆往客栈而去。
眼见拐过街角便要到了,突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肩上。
他心中一惊!
谁有如此高妙的轻功,竟能悄无声息地潜至他身后,而他还茫然不察?
一个熟悉的声音朗声笑道:“戚兄,别来无恙啊?”
戚少商闻声乍喜,转身道:“追命,果然是你!”
追命一身暗纹素袍,腰间仍旧悬了个酒葫芦,双手抱胸,笑嘻嘻道:“可叫我一番好找,戚兄,如今你的腿程倒是比我还快了!”
若是往常,戚少商定要与他好好寒暄一番,再一同去喝个酒什么的,可如今他正忧心忡忡,急着赶回去,哪有心情多说。
他拍拍追命的胳膊,道:“真是抱歉了,我有点急事要先回趟客栈,我们晚些再谈。”
追命反手刁住了他的手腕,道:“你口中的‘急事’,可是与那顾惜朝有关?”
戚少商皱眉道:“追命,你这是何意?”
追命怔了怔,松开手,叹道:“戚兄,你与顾惜朝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们身为旁人管不了,也没法管。做兄弟的只想提醒你一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别忘了我们当初入六扇门,为的是什么。”
戚少商沉默了半晌,忽地抬眼,坚定地道:“追命,我决定退出六扇门!”
追命大惊道:“你说什么?”
戚少商向着迎面而来的落叶秋风微扬起下颌,眉目间挥之不去的风霜,隐隐透出一丝疲倦与沧桑:“我戚少商骨子里,终究是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官场上那一套,我应付不来,又不愿做违心之事……追命,你可曾记得我说过的话,‘报国不报君,为义不为忠’?可如今,朝廷腐败无能、懦弱苟安,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谈、撤兵,此番若非离王出使,辽金铁蹄怕是早已踏进关内、争肥中原了!报国二字谈何容易,届时我等若自请上阵杀敌,朝廷答应么?做了官家人,朝廷要的,是我们的忠,而不是义!我们所做之事,究竟有几分是造福天下百姓,又有几分是为了当权者自身的利益?追命啊,你们四大名捕身在官场多年,还没有看透么?”
追命总是挂在面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隐去了。
他抑郁而茫然地望着满地枯黄落叶,低声道:“看透了,又能怎样……先生也好,四大名捕也好,无论世局如何,也须得是朝廷的诸葛神侯、官府的四大名捕……”
戚少商黯然叹息。
追命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道:“对了!先生差我来找你,让你尽速回京城。”
戚少商道:“我意已决,官府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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