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臣便心下一凛,这话说得跟他日日掰着指头算日子一样,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李澜笙看了花臣一阵,才拥了他入怀:“本将想你。”
花臣禁不住轻笑,跟着抱紧李澜笙。
只他心底终究不信,他从不信李澜笙会对他生何感情,即便说想他,大概也只是想和他度一夜春宵罢了。
这风尘之地,是容不得私情的。
李澜笙却不知他心中所想,怀中抱着温香软玉没了下一步动作。
“李将军,上去吧。”花臣说着就往楼上走,李澜笙却不动了。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便走了。近日军务繁忙,今日难得抽空才来。”李澜笙一身鲜亮铠甲,耀得花臣刺眼。
“那将军慢走。”花臣轻轻一句,转身就要回房。
“我不在的时候,你若有事就去找李家军的偏将李怀恩。”李澜笙紧抿着唇,想了想也没什么再要交代的地方,转身就要走。
“李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我还是可以接其他客人的吧?”花臣蓦然一句,言罢自己都觉后悔,一双眼睛倒是毫不避讳一副傲然模样。
李澜笙闻言一怔,干涩着嗓音道:“自然。”
说罢便走了。
花臣没想到他这般回答,竟是连气都不生,面无表情看着门口一阵,也回去了。
“公子何以要对李将军那般?他忙着还想着要来看你,为你安排许多事,你却当他面问了那样的话。”阿兰收拾屋子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在她看来,像李将军这般人,难道不该是想着去捧着讨好吗?
“李将军也好,外面千万人也好,都不过是拿我当下贱之人的人,即便我不那么问,他心里定然也忍不住这般作想的。”花臣蘸了一笔饱墨,写了两字----相思。
何谓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李澜笙所说的李家军偏将李怀恩,年龄还要比李澜笙大些,大概二十八、九,看着比李澜笙稳重许多,却没有李澜笙那股傲气。
李家军,只会服李澜笙这样的将军。
在李澜笙交代的第二天,李怀恩便自己来了。
花臣被七夫人叫去服侍,那人穿一身轻甲,色泽比之李澜笙的暗淡不少,简单随和,眉眼间透着笑意,花臣从他身上看不到将军该有的一切,相反觉得这李怀恩应是个极为温柔的人。
“你便是花相公吧?”李怀恩看着花臣,心里已是肯定了他的身份。
李澜笙跟他说,只去倾城阁看,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初花臣问世,天下惊绝!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花臣点了点头,李怀恩便道:“我终于知道为何澜笙他肯一掷万金将你买下来了,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李怀恩衷心夸赞一句,花臣却不为所动。如斯赞赏,他听过的太多了,男生女相,倾国倾城……天生便是为娼为妓的。
李怀恩见他一脸冷淡好笑道:“我要在倾城阁住段日子,可那小子特意嘱咐我不准动你!说你是他看中了的人。”
花臣冽了冽眉梢:“我去叫另外服侍的人。”言罢起身便走,不知怎的他就走去了宁霜的屋里。
这半月来,宁霜过得很是寒碜,柳誉一事到现在都有人评头论足,倾城阁是容不下没后腰的人的。
“宁霜,李家军来了位偏将,你去伺候吧。”花臣说完就走,连宁霜答复都没听就回了屋。
宁霜来不及拒绝眼前就没了人影,只好起身简单整理一番走出大堂,便认出那里坐着的四处打量的轻甲将军,应该就是那人了吧。
“将军好。在下宁霜。”宁霜不自在地笑了笑,拘谨地坐在对面。
李怀恩倒被他这般生涩模样逗笑:“我还以为倾城阁的人都媚生得很,不想也有你这般的。”李怀恩想不出词来形容宁霜,总之是看着很舒服的,仿佛雪山上的温泉,你只消靠近他便觉得温暖,就不想离开了。
李怀恩往外望了一眼:“今日天气大好!你随我出去走走吧。我也给你讲讲军中的事。”说着便拉过宁霜往外走,宁霜却愣了。
这语气,跟那个人太像了……
一时间,宁霜便想起了那么多年前,那少年走在他前面,满面骄傲:“哟,今天天气真好啊!我身上有银子,带你出去走走。”
那天他们一直玩到天黑,坐在桥底下靠着吃了烤白薯,就那么睡着了。
宁霜眯起了眼睛,双颊带着笑意,眼神却飘忽了。
“宁霜?”李怀恩试探叫他一句,轻轻推他一把,他才定了定神,看向李怀恩。
“怎么跟我在一起你还想着别人!”李怀恩本想生气地大吼一声,后来又想会不会吓到这人就装作低叱。
宁霜低了头不说话,李怀恩舔了舔嘴唇,难不成这样都吓到了?
“咳,看来本将真是老了,一点勾人的资本都没有。”李怀恩一把将急着解释的宁霜揽进怀里紧紧抱着,满眼都是笑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宁霜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温情偏将(二)
生在军营里的人,哪个能不爱酒呢?饶是李怀恩这样温和的也爱酒如命,只是他饮酒方式却毫无肆意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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