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打给我,我一直在电话前面。现在快点睡觉去吧,晚安。”
眼泪顺著中川的脸颊流了下来。
“晚安。”被捆在一起的两只手放下电话。
中川慢慢走到揭示板的旁边,他的眼睛被干了的血液弄得睁不开,他揉了揉眼角,又仔细看著揭示板。可是像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样,揭示板上什麽也没有写──和他的大脑一样,都是空白一片。
中川慢慢地走回电话旁边,坐在地上。
脑海中都是铁锈的味道,痛苦不堪的他把脑袋往电话架上撞去。一下又一下,就这样,血液又流了出来。红色的液体让他非常害怕,中川捂住眼睛。
在寒冷的夜晚里,被捆起来的他没有办法回到床上去,他倚著电话架蜷缩起身体,眼泪和血液在脸上恶心地共存。
他想见到那个叫做上杉郁的人──中川从来没有这麽想念过一个人。
他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故意打扰他休息的,也想告诉他自己从来都非常讨厌睡在冰凉地板上的感觉。他更想知道那个不曾见过面的“上杉郁”,会不会帮他解开手上的绳索。
或许那个人真的能减轻他现在的痛苦──用不带感情的手臂拥抱住蹲在地上流泪的自己。
血液和眼泪模糊了中川的眼睛。
“上杉郁……”他喃喃地念著这三个字,打开大脑的抽屉,把它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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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ss君是江湖湖绿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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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在手上的是上杉并不愿意翻开却控制不住要去翻开的便条本,上面用扭曲而愚蠢的字体写著看起来普通实际上非常血腥的内容。
刚认识中川的第三个星期,上杉将他的这本便条本从窗户丢了下去。
在这之前他打了中川几个耳光,男人迷茫地露出了死狗般呆滞的眼神。上杉将他当动物一样耍著,让他从房间的一边跑向另外一边。玩够了之後,上杉把便条纸扔去窗外。“跳下去”上杉这麽诱惑中川去死。犹豫了一下的中川开始用愚蠢的姿势往窗上爬去,上杉把他甩到地板上又一次殴打了他。
便条本上,写的全部都是上杉假扮的角色。半年前他每天换一个角色欺骗中川,每一行字,都牵出一段可怕的记忆。
“我弄丢了储蓄罐。”这一页尚存血液,已经干成了接近黑的色彩。
天气还算良好,上杉穿著简单的便服闯进中川的房间里面──连鞋也没有脱。
当时的房间里面,中川记录的朋友们的便条,还没有被上杉撕掉。中川正坐在面对“朋友墙”的钢琴上弹著曲子。
上杉走进钢琴室,叫了中川的名字之後开始说著今天的谎言:“我是上杉郁,这栋房子的房东。租房的合同已经过期,不付出定金的话,我就会收回这栋房子。”
中川立马紧张地站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吗?今天姐姐不在,我不知道要怎麽办……”
“今天不付钱我就把你赶出去。”上杉的谎话非常拙劣,但对於中川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我知道了……”中川慢吞吞走进卧室,他从架子上拿下一个东西,走出房间。看见他的蠢样子,上杉一下子笑了起来──他的手上正紧紧抱著一个十多年前样式的储蓄罐。
“我只有这麽一点。”
“有就先给我。”上杉夺过中川手上的老旧储蓄罐,因为年岁已久,储蓄罐的很多地方彩漆已经磕掉了。
“可以把它先还给我吗?我想从放钱进去的地方慢慢把钱拿出来……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没有几样……”
正在中川说话的阶段,上杉举起储蓄罐用力扔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之後,是钱币滚落的声响。地面上,瓷质的储蓄罐碎成了小块,硬币也洒了一地都是。
中川愣了几秒,突然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像是不明白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的道理般用手捋著地上,努力地把碎片收集起来。他认真地捡著碎片,把它们放在手心里。他的手上很快沾满了鲜血,混合著鲜血的白色碎片看上去非常刺眼,上杉抬脚狠狠踢了中川的手腕,随著身体的倾斜,他手上的瓷片也同时掉落在硬币之间。
中川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捡著地面上的碎片,低著头似乎是在哭的样子,上杉走上去捏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面对惊恐而木讷的充满泪水的眼睛,上杉不由得吼道:“你哭什麽?”
男人躲避著上杉,又一次弯起身体跪在地板上。从他肩膀抖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啜泣,心烦意乱的上杉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扔到卧室里去,从外面锁上门。
刚开始有细碎的挠著门的声音,渐渐地一切都安静了。
上杉收拾了碎片和硬币,这费了他不少工夫。估摸著怕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打开门,中川正坐在卧室里面的地上玩著自己的手指,指甲缝里藏著血液凝固之後的污垢。
看起来像是低智商的孩子般的中川没有意识到上杉的存在,直到上杉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抬起头,“你看到架子上的储蓄罐了吗?”
“储蓄罐是被你自己弄丢的。”
中川惊讶地歪著头,他掏出笔和便条本,“储蓄罐是妈妈买的,以前我从来不存钱。後来爸爸和妈妈出了车祸,我和姐姐两个人的钱加起来不够救他们。我就开始存钱了。”他想了想又说道,“要是早点存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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